宁长安的嘴角弧度嘲讽:“文苡双你是不是贱?她打你你不知道躲?打完了你还往上凑?”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吐槽归吐槽,戏还是要演。
她下意识看了眼李洛西,面上是不自知的害怕和卑微。
李洛西立刻解释:“长安啊,我没……”
话音在男人看死人一样的目光下收声。
宁长安冷笑,斜睨被他死死捏着手腕的女人:“文家这是养人呢还是养狗呢?狗被踢了还知道躲一下呢,你文苡双多衷心啊,由着这老女人打你。”
他越说越火大,重重踢了一脚旁边的长桌。
“哐——”
用来摆放糕点酒水的长桌可不轻,被他这一脚踢得生生移动了大半截,歪歪斜斜地划出刺耳又牙酸的动静。
赶过来的文潇潇脚下一顿,有点害怕。
其他的宾客更是连连后退,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出。
大厅里灯光明亮晃眼,音乐声早就停下来。
明明容纳了百人的宴会大厅,愣是静得落针可闻。
文苡双是故意的,也有意要把事情闹大。
心里清楚宁长安冰冷的话是事实,只是依旧觉得刺耳,心脏闷闷地钝痛。
哪个孩子会不渴望家的温暖呢?
看她垂着头不说话,脸上那高肿的红痕刺得他眼疼,他莫名心烦气躁,耙了把头发,有发丝落下来。
他逼近这人,粗声:“说话!哑巴了?”
文苡双没说话,她只是垂着头。
然后,一滴泪掉落,在他黑色的鞋尖绽开一个小小的水花。
宁长安倏然后退一步,只觉得皮鞋下面的脚趾尖火辣辣地烧起来。
他粗喘着,牙关紧咬,狠戾的视线刺向已经面色惨白的李洛西。
坏了。
李洛西恍惚地想。
可能她们都猜错了。
宁长安不是不在乎文苡双,更不是讨厌和冷落文苡双。
这一步棋走错了……
李洛西顾不得其他,满脸惶急,正要开口解释点什么。
就看文苡双忽然缓缓抬头。
那双漆黑的桃花眼里还有残余的水迹,波光潋滟。
她慢慢迈出一步。
寂静的大厅里响起清冽的女声,正常音量,微微颤抖,却莫名地坚定。
“宁先生说得对。”
宁长安眉头拧得更紧,也不知是因为她那一步远离他的行为,还是话里的称呼。
“文家养我到十六岁,不少我吃穿,这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十六岁后我进入大学,再没有向文家要过一分钱,因为我上大学了,就是大人了,不能花家里的钱,这是应该的。”
“二十岁,文家资金周转困难,算是我帮忙借到了五千万,”她看到文航要说话的动作,“打了欠条的。”
文航闭嘴。
“这么多年了,文家的养育之恩我从不敢忘,所以不论是在家里做佣人伺候文潇潇,睡佣人的房间,还是当您二位的出气筒,动辄就打骂,甚至是……”
李洛西面色扭曲,原本是想反驳的,但是看到文苡双的视线微不可察地转向宁长安,又扫向文潇潇。
那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可以不提隐婚的事,只要她不提,公众不知道,那文潇潇依旧可以风风光光嫁给宁长安。
只要李洛西认了她的指责。
李洛西面色难看地闭上嘴。
文苡双嘴角勾了勾,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