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淰仔仔细细的把那枚戒指放回去,放回到檀冶的书房。她甚至不敢去回忆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檀冶口口声声说的爱只是对着这一副躯壳,对着另一个灵魂。如果檀冶能表现得像最初时那么爱她,或许她有足够的底气。但现在,她孤立无援。
她该怎么办,还是说,她能怎么办……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能怎么办……那天的月光很惨白,很惨白……其他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楮淰开始记不清日子,因为它们太过灰色太过惨淡,可悲的是,这段日子也太过安静。不知道消沉了多久,她找到了唯一交好的男秘书。但楮淰并不是老板,问不出什么,能做到的,就是将馥雁的联系方式发给她。
“馥小姐,我想和你聊聊。”
馥雁似乎并不意外,她接受的很坦然。
楮淰定在一家咖啡厅,没准备好说辞,也没准备好直面真相的心。
馥雁穿着一双黑色细跟,一整套的浅色西装,踩着点进了店。她依旧淡淡地笑着,可笑没带什么善意。
“楮小姐是有很多事情问我吧。”馥雁小口的抿着咖啡,先发制人地问道。
楮淰的负罪感一下子攀上了顶峰,手死死地握着咖啡杯,动作却僵得不行。
“檀总是我在大学时期的学长,”馥雁并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却像一个蛔虫一样,说着她想听的故事,“那个时候他有一个长跑了五年的女朋友,叫做馥雁,馥韵的馥,大雁的雁。是当时出了名的模范情侣。不过,馥学姐在毕业前出了车祸,没有救回来。”
“那天的戒指盒,是当初檀总像馥学姐求婚时用的,他请我们当了气氛组。我们给他们拍了好多照片,一双人和一只猫。如果传闻不错的话,戒指盒里有一张馥学姐的照片。”
“你觉得,我很像你对吗,其实说坦白些,应该是你像我。我确实不是你所想的馥雁,我照着这张脸整的,名字也是照这个换的。我们不过都是替代品,而你只算个粗制滥造的低仿。”馥雁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僵硬的表情,那个笑在楮淰看来全是讽刺。馥雁用指腹压着几张照片,推给楮淰。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一年前,在檀冶和你说他在江城出差的时候,是和我在酒店。你大可以放心,我们没有发生过关系,截止今日都还没有。他爱这张脸,他只爱这张脸。哦对了,之前你的便当,是我丢在楼下垃圾桶里的。你大可将这些事情统统告诉他,”她故意顿了顿,又说“但我想,你不会的。”
楮淰沉默的很久,慢慢端起的咖啡没喝下一口,她难忍心中五味杂陈的感觉,很痛苦又很愤怒,最后化成麻木的滋味遍布每一寸的肌肤,侵蚀她所有的理智。她最后的力气,都用在了举起手将那杯咖啡泼出去的时候。
她开始向檀冶提离婚的事情,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没有工作,更没有家庭的依靠。但她依旧提的很坚决。檀冶一开始还哄着她,后来楮淰捅破了那张纸,回答变成了沉默。楮淰选择给彼此冷静的空间。她在冷静的时间里拟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还用檀冶给她的卡,在江城买了一套房。她好像一切都做得很决绝,却始终迈不开步子,贱得舍不得。
时间的步子拖到了她的生日,檀冶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回来过了。她最后一次鼓起勇气拨通那串电话。依旧没接,倒是那个高仿回了信息。
楮淰许完愿之后,垂眼瞧了瞧倚在她脚边的那只白猫,她长大了许多,也越来越粘她。很奇怪,她恨这个故事里的所有人,恨檀冶,恨馥雁,恨那个自以为是的冒牌货,也恨这个不堪的自己,唯独不恨这只猫。
她忽然就放下了,或许是想放过自己了。楮淰留了蛋糕,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被压在盘子下面,然后带着猫和行李走得很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