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悦秋哑口无言。
她从一开始电话接通，说话的语气都不怎么自信坚定。
因为她早就被打过招呼，让她不要管这件事。
只不过她出于同情和怜悯，以及心中尚存的一丝正义感，才决定给李昱打这通电话。
目的是不想让李昱一直空等下去。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打电话的过程会这么累，内心饱受煎熬。
这一次，她沉默了就沉默了，没有很快地说话。
李昱便说道：“你们也没办法保障一个普通人的权益不受侵害吗？”
“如果连你们都无法保障，那普通人有什么能力保护自己的权益不受损？”
“我很爱我的国，但是谁来爱我？”
最后这句的杀伤力之大，让倪悦秋整个人亚麻呆住。
她没想到，李昱一个送快递的，竟然会说是这样的话来，让她完全不知道怎样回答。
因为无论怎样回答都没有用，得做才有用。
倪悦秋沉默多久，李昱就等了多久。
奇怪的是，她一直没有挂断。
也许在思考，也许在做别的？
李昱不知道，反正她不挂的话，他也不挂。
直到几分钟后，倪悦秋才道：“李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是无业游民，随时都有空。”
“你失业之后，没再找工作？”
“年纪大了，别人不要。”
“您放心，无论工资能不能要到，我都帮你介绍工作，你看可以吗？”
“可以。”
倪悦秋一个干窗口的，没有话语权。
决定都是由上边领导下的，她也只是打电话来通知一下，但是所有的愤怒却要由她来承受。
也就李昱不是个脾气火爆的人，随便换个人，倪悦秋这会儿已经被骂得狗血淋头，委屈的哭鼻子了。
她人还是不错的，李昱也就答应了她。
“那您来仲裁局，我们一起去找杨克宁。”
“你要去？不是管不了吗？”
“他们不管我管，他们不帮我帮。这钱若要不到，我的工作还有什么意义？我宁愿不要工作，也得帮你把钱要到手。”
这话讲的，就有些科幻了。
不过，李昱相信，倪悦秋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因为见到她的第一眼，她给人正直、嫉恶如仇的深刻印象。
那是装不出来的，一定是个性如此。
才会让人对她的每一句话，都会信服。
要不然，李昱怎么会觉得她是白月光呢。
半小时后，李昱骑着脚踏车，出现在劳动仲裁局门口。
给倪悦秋打了个电话，等了一会儿，她出来了。
她穿着一套黑色西服，里面一件白色衬衫，是她们单位的工作服。
脸上没有化妆，简单打了口红点缀。
整体给人一种很素、清爽干练的观感。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单位之外见面，倒也没有任何尴尬，因为两人的目标明确。
“李先生，我们打车去吧。”
“你没车吗？”
“没有，我那点工资买不起。”
“坐我的去吧。”
李昱拍了拍脚踏车的后座，热情邀请倪悦秋。
女孩子一般都不愿意坐这种车，只想坐四轮轿车。
李昱没想过，她会上来。
然而，倪悦秋闻言没任何犹豫，跨步坐了上去。
“坐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