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园子,装着奇珍异兽。饮宴时,还请来很多当红伎子,都是名动一时的小明星,于康看得眼珠子都蓝了。奈何这些眼高于顶的倌人,对他这位没什么情调的侯爷看不太上,但于康喜欢看她们啊。夜间,方瑛还会请几个尼姑到家里做法事,那些姑子个个长相端正,前凸后翘,一身僧衣,别有一番趣味。反倒家里的妻妾,经过几场饮宴后,他是一个都看不上了。没有情趣,甚是无聊。他也想纳个伎子,奈何掏不出赎身的银子。家中银子是父亲账房管着的,若知道他敢纳伎,父亲能打死他,估计皇帝还得加油助威。“儿子知道了。”于康无奈,我看看还不行啊。“别和姚夔瞎搀和,他快死了。”于康觉得,他爹于谦就是小心眼,姚夔把他挤兑得离开了首辅之位,眼看着姚夔要上位,他就生气,挡着勋爵人家的彼此亲近亲近。“你懂个屁,姚夔是文官,擅自和武勋交集,他要干什么?”于谦放下笔,瞪着他:“动动你那蠢脑子,文武分治,是皇帝一以贯之的国策。”“我为什么离开了首辅之位?”“难道我于谦,真有造反的能力吗?没有的!”“天下人都心知肚明,我于谦要兵没兵,要人没人,拿什么造反?”“再说了,我荣封国公,受陛下信重,子孙位极人臣,为何造反啊?”“就是因为我站着首辅的位置,挡了文官的路,所以我才罢相,离开了内阁!”于谦终于说出真话来。“方瑛刚封国公之位,就和阁臣牵扯,他要干什么?”“再说了,陛下不事奢靡,不喜铺张。”“方瑛自以为聪明,想自污来保全国公之位,却不知,他的国公之位是战场上得来的,陛下不会夺走的!”“真是笑话,连世券都没有的国公,还用自污来自保,脑袋有病吧?”于谦冷哼:“他俩都是取死之道,等着吧,陛下的圣旨估计在路上呢,有他俩好果子吃的!”于康不信。没过几天,内阁就收到了皇帝训斥的圣旨。先训斥阁臣,不知规范朝臣,统统罚俸半月。又训斥姚夔,质问他,和勋贵交集,是有异心吗?最后训斥方瑛,连个世券都没有的国公,难道还需要朕疑你、不信你吗?这般作秀是该谁看呢?勒令方瑛闭门思过一个月,凡参与饮宴的官僚,皆罚俸三个月,家中无钱吃饭就去找方瑛讨要,方瑛有钱。激烈的党争,顿时被泼上一盆凉水。于康回家时,跑到于谦书房里跪下:“谢父亲提醒之恩。”“你还想到了什么?”于谦在编纂兵法,过了半刻,才抬头问他一句。于康微微思考:“回父亲,想来首辅的位置要定下来了。”“有进步,你说是谁?”于康赧然:“父亲说过了,是李公。”“次辅呢?”“想来是王公吧。”于康猜测是王复。于谦嘴角翘起:“贬斥了方瑛,嘉奖为父的圣旨估计在路上了。”而在扬州。周瑄草草了结桂怡案,开始调查瘦马案。养济院,包含育婴堂、居养院两个。前者养婴孩,后者养孤寡老人。陛下对婴孩极为重视,对老人却不闻不问,甚至要裁撤掉养济院,盖因老人无用。陈舞阳和周瑄兵分两路,陈舞阳对这种慢吞吞查案子,觉得太磨叽,不感兴趣。他喜欢大开大合。这几天,他一直住在青楼里,挨家住,江都城里哪家舒坦他一清二楚。今日一早,由仆人伺候着穿上官袍。咚!刀鞘拄在青楼账房的柜台之上。这家青楼,是江都最好最豪华的青楼。青楼,可不是勾栏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