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倒没有继续开他和夏晨的玩笑，叹了口气，继续补充，“就是夏晨。我们都习惯叫她小夏了。王畜生找不到那女记者，就认定了是小夏请了对方故意搞他。所以，就在小夏的分流安排上动了手脚。本来小夏已经接受分流，去了承德。结果，才去了不到两个月，承德分公司那边财务部门就又开始裁员，将她又给分流去了乌海。”
“乌海？”刘乐恒又是一愣，追问的话脱口而出，“那不是在内蒙古么？集团在那边也有分公司？”
“有，新开的风电，环保项目，标准高科技。”老袁耸耸肩，脸上涌起了几分鄙夷，“分布在一片山头上，计划安装上百根风力发电机。现在还安装了不到两成，所以在山下有个施工项目部。项目部的管理人员和外包施工队伍，都住在临时搭的板房里。整个施工现场，就两位女同志，一个是项目经理的爱人，另一个就是小夏。”
“奶奶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刘乐恒心头火起，忍不住低声咒骂。
他记得夏晨的未婚夫，去年夏天也处于失业状态，暂时依靠送外卖谋生。如果夏晨再被派去了鸟不拉屎的山区，几个月才能回一趟东安，恐怕接下来的结果，必然是贫贱夫妻百事衰。
“是啊，太欺负人了！”老袁放下筷子，再度长长叹气，“小夏被逼的没了办法，只好从单位里主动辞了职。上星期我在外边无意间遇到她，穿着家政公司的工作服，拎着两大桶工具和洗涤用品，正在挤地铁。我跟她打招呼，她抹不开面子，说我认错了人。”
“她，她可是正经的财会专业毕业！”刘乐恒本能地选择拒绝相信，然而，话说出了口之后，紧跟着，又发出了一声长叹，“唉——”
虽然夏晨只有二十四五岁，不会遇到年龄这个坎儿，但是，财会专业的工作非常不好找。以她和他男朋友的经济实力，长时间只有一份收入，在东安城肯定活不下去。所以，她揣着财会专业的文凭去做家政，也就顺理成章了。
自己当初打得那一架，根本没解决任何问题。王畜没有任何收敛，夏晨最终还是遭到了王畜的疯狂报复，而热电公司，也一点儿都没耽误地，走完了人员分流进程。从此，彻底于东安市消失。一切一切都不会再留下任何踪迹。
“所以，老哥我还是最佩服你，不到一年，就重新在外面站稳了脚跟。”老袁不想再提自己管不了的事情，举起酒杯，向刘乐恒致意。“咱们单位，不愿意接受分流的，和被迫辞职的，加起来有二三十个，只有你，日子过得比原来还滋润。”
分明是恭维话，刘乐恒却被夸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举起酒杯跟老袁碰了碰，低声谦虚，“哪啊？我也是最近才时来运转……”
“将来有机会，拉小夏一把。那小姑娘，挺可怜的！”老袁是彻底喝多了，灌了自己一大口，断断续续地说明自己的意图，“咱们第三热电公司，六七百爷们，当初除了你，就没人敢替她出头，丢人啊，真他奶奶的丢人。今后，除了你，别人估计也指望不上。”
“老哥，要不，等会儿咱俩一起买彩票去？”刘乐恒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茬，低下头，以极小的声音跟老袁商量。
对方，真的太高看他刘某人了。眼下这份工作，主要靠的还是同校师妹的人情。怎么可能有本事去帮曾经的同事？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去买彩票，一下子中上两个“小目标”，所以麻烦就都解决了。
问题是，眼下是大白天，没地方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