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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包子烫手,齐蔚左右开弓抛来抛去,半天才咬上。一口浓香扑鼻而来,齐蔚笑嘻嘻道,比人肉还香。
老板便大笑,又送了齐蔚一个。
齐蔚回头把包子塞齐乾手里,踢踏着将融未融的雪继续往前溜。
那包子还未入口,忽有一小孩蹿到齐乾脚下,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他。
包子铺老板远远喊道:“客官,这小孩来我店要过好几回了,是被人撺掇了呢。在这云外天啊,心善没好处!”
齐乾冲老板拱拱手,以表谢意。俯身,却还是把包子给小孩了。
他抹开扇面继续跟着齐蔚,没走几步,却被一群小孩绊住了腿。那些孩子比他家的默默大不了几岁,却在大冷天里赤着脚,衣衫不知是从哪捡了大人的,翻了几折卷在身上。
“饿?”齐乾眯眯眼,带着他们去包子铺。
老板端着蒸笼给这群小孩递包子,向齐乾收钱时,他满眼都写着“是个冤大头”。
“冤大头”不觉得自己冤,他善心大发,给每个孩子都塞了几个铜板,“吃饱了早些回家,嗯?”
小孩们不说话,怯生生地紧抓着铜板。
老板却道:“来这云外天的,哪有家可回……”
“也是。”齐乾扔了锭元宝给那老板,“都是可怜人,至少给口吃的。”
说罢,他晃晃悠悠离开了。
齐乾一走,那群小孩立即把包子和铜钱放在包子铺案板上,畏畏地看着老板。
老板这回却没有收缴东西,他瞪着眼,不耐道:“吃便吃了,放回来做什么!”
齐乾出了巷子,又被人缠住。是几个盲眼老人,跪在齐乾脚下,说着“长命百岁、福寿永康”。
齐乾摇摇头,摸出几块银子散给了他们。
云外天里鱼龙混杂,什么都能容下,唯独容不下善心。尤其是齐乾这种看着毫无自保能力的善心。若非进云外天时,有江筵带着他们,相当于在云外天挂过名,齐乾恐怕已经被搜刮一空,最后再被做成人肉包子。
这会,齐乾接连被几波人乞讨,还有人跟他强买强卖。齐乾也不推辞,有人要,他便给。一个小姑娘抱着些油纸伞,向齐乾道:“相公,一会该下雪了,买把伞吧。”
齐乾避开她往自己肩上落的芊芊手,笑说:“姑娘,买伞可以,‘相公’可不能乱叫。”
他伸手掏钱,却发现钱袋子已经空了。齐乾素来对钱看得轻,平日出门都有亓箬管着,这会就他自个,半刻钟不到,花光了钱也不知晓。
他反转钱袋倒给那姑娘看,“抱歉,我也是穷光蛋了。”
小姑娘却对他表示宽慰,“相公,没事的,不如去我那坐坐,避避雪?”
“两把伞。”粗声粗气的叫喊插了进来,齐蔚往那姑娘手里压了一吊钱,麻利地抽出伞。
“哥,嫂子还在家等你!”齐蔚愤愤道。
齐乾抬抬下巴,迈步先行,“走吧。”
齐蔚赶走了那姑娘,转而收拾齐乾,“你不守三从四德!”
齐乾被逗笑了,“你说说,哪三从,哪四德?”
“你……”齐蔚说不出所以然,“我回家告嫂嫂!”
齐乾的扇子头敲在她脑门上,道:“那姑娘盯上的是我这一身行头,你看不出来?”
“那你还跟她拉拉扯扯?”
“是你跳出来太早,没给我婉拒的时机。”
“怪我?”
“当然。”
齐乾坦然地信步在前,没走多远,蓦然回头,却不见了齐蔚。
“蔚蔚……”齐乾莫名心慌,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