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货啊?”思亦被蒙住眼睛,只能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让我验验货。”
“什么价?”
“这两年海关不好过,您看——”
能感到外面一下子亮堂起来,应该是把他从车厢里拽出去了吧,代替车厢潮闷气味的,是一股更怪的味道——酸腐、烟草、还有长时间不洗澡的体味
“嘶——”揭开胶带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一起被绑来倒霉蛋的呜咽
思亦实在是喉咙嘶哑到发不出声音了,不然眉毛和睫毛被生生扯掉,正常人肯定忍受不了
“就这十二个啊?”
“一个有点毛病,往外倒沫子,扔了。”
“三千。”
“隼爷,您别这样打价……”
思亦记得,那是个破败的木屋,朝东的门,门外人都等着屋内发话。屋子很大,但是只有一个窗,还拿木条封上了,屋里横七八竖躺着他和其他被拐来的女孩,都是十多岁,麻药劲儿还没过,都只会流眼泪,动弹不了。
“五万,你再往南走都没这个价了。”
“隼爷,你要诚信要了,就这样吧。”
等到贩子走了,才是这群孩子的噩梦
“这几个好看的,拉去‘暖屋’ ”男人对门外人吩咐,“这些就留下了,你们慢慢玩,玩完记得让医生把值钱的留下了。”
思亦已经能动弹了,他拽住了红隼的脚
这个时候,红隼才发现他
“这他妈瘸子也是瞎,这批货里是公是母分不清。”
“这个年纪的,也工作不了,不如留下来让哥几个……”
红隼这才仔细打量他,水汪汪的眼睛因为强力胶的撕扯变得通红,就好像刚哭过一样……盯着他的时候看得他心里痒痒的……
“妈的,这些不够你们玩是吧?这个轮不到你们。”
“货物”被分配
思亦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他要活
他还有要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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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缅北,“赚钱”不过就是制读贩读,军/火,诈骗,卖/娼
原始的罪恶在延续,耶稣来了也会被玷污
思亦不知道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红隼在缅北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开暖屋以外(因为来钱不快),他什么脏事都干尽了,西南那一望无际的罂/粟地都是他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在这里看见了比猪肉还便宜的东西——人的尸骨
一开始他还总是做噩梦
后来他就麻木了,红隼让他帮忙取器官,他总是很乐意,因为医生年纪大了,总是摘肝的时候少一块。
他要让红隼相信他
他要回家
在他的概念里,没有什么同胞,也没有怜悯和良知
做无谓的挣扎,太可笑了
他在这里,也是有“工作”的
不过,他可不去诈骗
容易被中国人骂不说,骗不到钱还会挨打
他也不去制读,做读品的人,内脏都是黑的——被这种带着鲜血与生命的肮脏东西腐蚀
他做了什么?
对,他用这张脸,往缅北骗人
有的是图他“缅北小少爷”身份来的,有的是为了给他打工来的
可笑,这里早就种下了贫穷的根,怎么会有繁荣的果儿?
在社交平台直播,用这张脸让蠢蛋上当。创个粉丝团,到时候包飞机票
有去无回
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