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鱼心不在焉洗着手里的猪肉,眼神失焦,落在空中某处。
于鱼。
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在他小时候,他妈妈有个客户是买鱼的商户,每次来总会提着一袋鱼,各式各样。
第一次吃的时候他激动极了,天真的将鱼认作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于是,他央求女人可不可以天天做鱼,她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揉着他的头答应了。
可后来,他发现,每次那个商户一来,他的妈妈脸上、身上就会多出很多红痕。起初他以为是于强晚上又对她动手了,便躲进柜子里,想着能在于强打她的时候为她挡一挡。然而,他看见了那个对他和蔼,每次都拎着鱼笑呵呵递给他的商户,用皮带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抽在她的身上,他记不得那场殴打进行了多久,再回神的时候女人已经把他从衣柜抱了出来。
他听见她说:“明天喝鱼汤怎么样?”
从那之后,他再也吃不下鱼,同时,他由衷厌恶上自己的名字,哪怕二者完全无关。
而刚刚,秦忱喊他时的语气,仿若将“于鱼”二字咬在唇齿间,像是不停碾压,又像是细细品尝。
莫名的,他想起和秦忱对视躲避间,视线匆忙瞥过的薄唇。
于鱼大幅度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可越抑制想法,思想越容易飘到更不应该去的那条道上。
“打算做什么?”
秦忱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于鱼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滑,被冲洗了几十遍的肉“吧唧”一下掉在地上。
于鱼懵了一瞬,连忙将肉捡起来,细细冲洗了几遍,装进盘子,做完这些,他才想起回秦忱的话,他抿了抿唇,有些心虚的样子,“我不怎么会做饭,所以打算给你包点小馄饨吃。”
秦忱瞥了眼盘子里的肉,慢悠悠的问:“记住我说的忌口了?”
“记住了……吧……”于鱼不太确定,秦忱讲忌口的时候他正发呆呢,只勉强听清楚了一点点。他不敢骗秦忱,但末尾不确定的语气词因为心虚弱了下去,秦忱压根没听见。
反而见他这么笃定,放下心,转身出了厨房,任由于鱼发挥。
他走后,于鱼也没心思想其他东西了,动作飞快的剁馅,擀皮,包馄饨。
他做过很多遍这个食物,动作格外熟练,没有多久一锅漂亮的小馄饨就被他煮好了。
于鱼不确定能不能上楼打扰秦忱,便盛了一碗,撒上葱花,打算先端去桌上再去微信里喊秦忱下来。
谁知刚从厨房,他便发现秦忱根本没有上楼,而是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看着。
于鱼将碗放在餐桌上,见秦忱没有过来的意思,出声提醒:“秦忱,小馄饨我做好了。”
不远处的秦忱应了一声,仍旧没有动作。
秦忱没吃于鱼也不好有什么动作,只好坐在桌前,撑着下巴紧紧盯着那碗让人食欲大开的馄饨,直到“咕——”的声音传来,他才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也听见了这声的秦忱轻轻勾唇,将书放在一旁,长腿往于鱼这边迈过来。
秦忱拖开椅子的同时说道:“呆坐着干什么?我可没虐待你,饭都不给你吃。”
于鱼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端出来。
他急不可耐的坐在秦忱对面,感觉肚子快要饿扁了,忘了锅里的正烫着,舀了一个吹都不带吹的往嘴里塞。
下一秒,于鱼眼泪飙了出来。
秦忱没错过这一切,眉头皱起来,“没人跟你抢,急着干吗?”
于鱼艰难的咽下巨烫无比的馄饨,下意识吐出舌尖要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