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的少年,突然意识到他升上高三之后学业压力本就骤增,学生会的大小事务也需要一一过问他,如今还要将她的工作揽上身。
从前总理所当然地觉得他无所不能,可现下窗外已经夜色浓重,他不时按按眉心,眼下也攒起一片青黑。
……想逗逗他。
浑身上下诊室四壁都滴溜溜扫了一圈,才总算找着这么一个点,房间里充足的暖气烘得整个人燥热得不行,被子也已经掀开大半。
“你怎么不帮我把衣服扣起来?”顾清越伸出手指小小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见她醒了,秦默合上电脑站起身拿杯子倒水,还转了转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已经僵住的手腕,顶光打在侧脸映出清晰的下颌线。
似乎是没想好怎么回答,犹豫半晌过后才真诚地解释:“噢,怕你热。”
随后懒洋洋地调整了一下表情,无比自然地转移话题:“剧本我帮你改得差不多了,你好一点再看。”
语气十分稀松平常,完全是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顾清越摆烂道:“又不是没看到。”
秦默默了一瞬,把水杯递过去:“我没看到。”
这件事他记得,她当然也记得。
……
话音戛然而止,秦默走近一步,两人间的距离几乎呼吸可闻。
“不请我进去?”他抬了抬下颌示意。
阴沉沉的天气没有阳光,长廊里显得有些灰暗,秦默背光处的轮廓被模糊得有些柔和,顾清越不说话,他也不太着急。
“你怎么来了?”隔了几秒她淡淡开口。
大概对此一问早有准备,他随手晃了晃捏在左手的纸袋,搬出李茵:“李导闪送喉糖。”
全城闪送也不过几十块钱,她又何德何能。
顾清越恍惚地想起他今天在渝城的路演都已经炒到大几千一张,见他一面尚且这么困难,何况是让他跑腿。李茵不愧是他的恩师,面子巨大。
但也没多纠结这个,闻言伸出手,“给我吧。”
还不忘瞟了眼他的另一只手提醒:“噢,还有我的外卖。”
那这就是没有要把他请进家门的意思了。
“过河拆桥啊。”秦默看着她弯了弯眼,也不生气。
又将两个袋子换到了一只手,往门框上一靠,调整了个舒适随意的姿势,大有不怕僵持在此的意思。
顾清越双手抄在身前,微微抬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你要干嘛?”
她刚洗完澡,全脸素净,嘴唇莹润,甚至额间还挂着一点蒸腾起来没来得及消散的水气,整个人显得柔软又松驰,看起来对他没有防备,但也少了起伏。
就像仅仅只是旧识。
“想喝一瓶波子汽水。”秦默垂下眼睫,情绪淡下来。
从前高中时顾清越每天下午的固定日程是自习课去图书馆,十回得有八回在经过途中的篮球场时见到秦默在不遗余力挥洒汗水。
半下午的阳光刺眼,天气炎热,她作为一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怠动星人根本没办法理解他的热情,也从来没有完整看过他打完一场球,甚至连篮球规则都一知半解。
但在他被小迷妹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送水递毛巾时,燥意来得莫名,每天去图书馆前必须雷打不动绕到校内超市买一瓶波子汽水给他扔在场边。
爱喝不喝,但这是十几岁时的顾清越为数不多的直球。
……
“没有。”顾清越面色稍显不虞,已经不想再跟他迂回,作势想关门。
秦默早有心理准备,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