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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三位好友(2 / 2)

事。母子俩商量完毕,王振翼便命令家中仆人整车备马。一切收拾停当,他便带上家人,与两位好友一起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路途。

王家府宅位于长安城的崇贤坊,离永安渠不太远。公主的棺椁停放在家庙里,前厅已经设置了灵堂,阖府上下披麻带孝。王振翼和母亲回到府中,立即按照丧服制度换上了麻布白衣。

公主地位尊贵,前来吊祭的宾客自然络绎不绝,其中不乏王公大臣、功勋贵戚。王府门前每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王振翼和母亲每日迎来送往,竟没有片刻空闲。正忙乱之中,忽听门口迎宾的仆人喊了一嗓子:“皇上驾到!”阖府上下顿时惊慌失措,“哗啦啦 ”跪倒了一大片,人人大气儿不敢喘。

王振翼跪在堂前的台阶旁,虽不敢抬头,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去,只见皇上在内侍的引领下缓慢步入大门,皇帝旁边紧紧跟随的俏丽女子,想必就是那位最近风头正劲、力压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武昭仪了。

皇上和武昭仪进入公主的灵堂后,焚香祭奠一番,又对王氏家主说了几句宽慰之言,然后便起驾离去了。王府上下人等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

公主的丧事办完后,王振翼脱去了丧服,一切又回归日常,他与母亲也搬回长安居住了。这日,他闲来无事,想出去采买些货品,便离开了家,来到了东市。集市上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王振翼正走着,突然看见好友杨世豪迎面走了过来。杨世豪手里拿着一把刀,边走边看。

王振翼喊了一声,杨世豪抬头一瞧,笑道:“振翼,是你啊?”他见王振翼的目光落到那把刀上,便解释道:“这叫西番刀,是我刚才从一名吐蕃商人手里买的,你看咋样?”西番刀是吐蕃人随身佩带的武器,刀身较短,刀尖锐利,刀鞘和刀把上的装饰精美。

“世豪,你买刀干啥?”王振翼不解地。

“从军以后用来防身呀。”

“你真打算投军?”王振翼道,“军队条件艰苦,你可要想清楚。”

“那有什么?”杨世豪满不在乎地,“宁为百夫长,胜过一书生嘛!”

既然碰见了好朋友,杨世豪也不急于回家了,而是陪着王振翼逛东市。两人边走边聊,杨世豪突然用手一指道:“你瞧,我的街坊沈老三过来了,还带着雪衣娘。”

王振翼抬头一瞅,只见迎面走过来一位身穿精美绸缎的公子哥,手里拎着一只造型别致的鸟笼。所谓雪衣娘,就是一只白鹦鹉。那只鸟笼是用紫竹编制而成,笼子两边的门匾上雕刻着金龙的图案,雪衣娘就呆在鸟笼里。

沈老三走到跟前,热情地跟两人打着招呼。杨世豪忙着逗笼子里的雪衣娘,王振翼瞟了白鹦鹉一眼,道:“你这只鹦鹉挺漂亮的。”

“那是自然!”沈老三满脸自豪,“这是我花两百贯从岭南客商手里买的。”

王振翼听了,吐了一下舌头:一只鹦鹉花了两百贯?两百贯都够在归义坊买座宅子了,这只鹦鹉恐怕是长安城里最贵的鸟了。

“它可聪明了,再长的诗文,听几遍就能背得滚瓜乱熟。”沈老三卖弄道,“雪衣娘,跟我的两位朋友打声招呼。”

听了主人的命令,笼子里的雪衣娘用圆润的歌喉叫道:“你们好!你们好!”王振翼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哇,真是太厉害了!……

陪好友逛完东市,杨世豪便跟王振翼分手,独自回家去了。自从买了那把西番刀,杨世豪稀罕得紧,须臾不离手,连吃饭时也不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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