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雁栖山的风自由。
但久违的痛快,足够将她塞满。
两人来到寺前,不曾想石阶竟被水泡了一半。
池水上漂浮着许多昏黄的灯笼,于茂密的莲叶间沉沉浮浮。
石阶两侧是高峻嵬峨山石,周围长满郁郁葱葱的灌木。
外头的光透过石缝,穿过山间的薄雾照进来,但寺前依旧岑寂孤冷。
华凌祁从袖中翻出匕首,就要往掌心上划。
“没见过比你更狠的人了。”骆煜安握住她的手腕,说,“对自己下手都这般利索。”
华凌祁收回匕首,无辜地看他,说:“我怕对付不了境主人,找个帮手来。”
“你功夫了得,我看你一点没怕。”骆煜安松开她,嗤笑道:“嫌弃我?”
“是这意思。”华凌祁郑重地说。
“......放心吧,是境总有破绽......实在不行,烧了它!”骆煜安摘了手套,说,“念你救我,爷带你出去。”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华凌祁突然问道。
“知道。”骆煜安露出痞气。
他有上古战神镜焲的神魂。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有恃无恐。
“那你能飞吗?”华凌祁问。
骆煜安:“......”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1】
歌声从对岸幽幽地传来,隐约看着人头攒动,灯火斑斑。
此时,浟湙潋滟的水波之上荡过来一叶扁舟,上面坐着一人,靠近了才看清是位佝偻老人,着宽大的斗篷,脸罩在里面。
“不飞也有人送你过河。”骆煜安说,“有钱吗?”
华凌祁瞧着他,说:“我三个月的俸禄都不及侯爷腰间的坠子,要多少才够?”
“一道人,两线香,黄泉路上,不饿得慌。”
小舟靠岸,苍老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
华凌祁想起来了,华凛阴的境里最后也燃了线香的。
“一枚金锭。”骆煜安向华凌祁摊开手掌。
他掌心有八卦阴阳图,水波似的,暗暗流动。
华凌祁掏钱袋的手一顿,说:“没有。”
“只需一钱。”老人伸出一根枯槁的手指说。
她面容模糊,但觉得她说话时带着笑的。
老人收了钱,递给华凌祁一把线香,下了船颤颤巍巍走了。
和上次一样,才走出几步远,便化作尘烟消失了。
骆煜安接过线香数了数,十只。
一道人,两线香。
此次进来五个人。
两人乘上小船,那扁舟竟无风自动向对岸漂去。
有船驶来,荷叶缓缓朝两边分开。
但那些灯笼却尾追着小船,犹如长着嘴要吃食的鱼儿。
“这些灯笼没有骨架。”骆煜安盯着水面,突然说道。
灯笼的种类很多,常以结实的细篾或木条做骨架,里面燃烛灯,外面蒙一层透明的薄纸,也有用丝纱的。
比如宫灯,还可以做些奇异或者可爱的造型,加上精美的彩绘、灵动的剪纸等。
有伞灯,挂在大门口,上面写着姓氏的。
还有一类,便是水里的竹篾灯,一般用于丧葬。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小船靠岸,歌声愈发清晰。
石阶之上立着十几位妙龄女子,每人执一盏灯笼,面上带笑,可这笑异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