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眼中有仇恨,亦有期待。
“此人渎职,以致阁楼失火,户籍、文书、账册皆付之一炬,还请县长治此人渎职之罪。”
县尉黄安提着一名老翁,将之狠狠扔在了周琦身前,怒气冲冲的说道。
周琦见状,却是眉头微皱。
这名老翁已过花甲之年,看起来面黄肌瘦,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眼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以及迷茫。
周湛走到周琦身边,低声说道:“此老者不似县衙之人,反倒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只是被洗漱干净暂时换了衣物而已。”
周琦闻言,眼神当即冷了下来。
周琦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肆无忌惮到了这种程度。
他们不仅纵火烧了存放户籍、账册、文书的阁楼,甚至光明正大找了一位老者前来顶罪。
以前究竟是谁看守阁楼,其实很容易查到。
不过县尉既然敢这么干,就说明对方有底气,断定周琦查不出什么东西,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周琦环顾众人,果然看到县衙内差役,全都站在县尉身后,沉默不语。
周琦此时,却有些陷入了两难境地。
存放重要资料的阁楼失火,看守阁楼之人必然罪责难逃,按照律法判其流放都算轻的,纵然直接斩首亦不为过。
然此人明显是被抓来顶包的流民。
如果周琦贸然将其定罪,不仅害了此人,事发以后还会背上不分黑白,戕害老人的罪名。
如果说火烧阁楼是安丰县豪强给出的警告。
那么他们推出这名老者前来顶罪,就是与周琦之间的首次真正交锋了。
周琦把惶恐不已的老人扶了起来,语气温和的问道:“阁楼失火之时,汝在何处?”
或许是周琦温和的态度,让老人感到了些许安心。
他先是看了看身后正持刀冷笑的县尉,又看了看温润如玉、无比谦和的县长,再次跪伏于地,道:“阁楼失火之时,小老儿正在里面休息。”
周琦问道:“那你可知,阁楼为何失火?”
老人颤颤巍巍的说道:“想必是小老儿太过大意,没有放好灯盏,不小心倾倒了,这才导致阁楼失火。”
周琦闻言不由暗自叹息。
老人主动认罪,显然是有把柄落在了县尉黄安手中,有极大可能是老者家人被控制住了。
若果真如此,以周琦如今势单力孤的状况,很难救出老者家人。
只要老者自己认罪,事情肯定不好办了。
至于从老者身份入手,也只能想想罢了,以县丞、县尉的权势与手段,县衙内所有人,肯定会一口咬定看守阁楼的本就是老者。
周湛见周琦皱眉不语,却是主动上前两步,对着老者厉声喝道:“你在撒谎!”
老者闻言浑身一个激灵,而后匍匐在地,道:“县长当面,小老儿怎敢撒谎?”
周湛冷笑道:“按照规定,存放官府重要文书的阁楼,禁止带入任何明火,汝却言里面有灯盏,岂不可笑?”
老者显然不清楚这个规定,当即有些惶恐的转头看向县尉。
县尉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到县丞朱褒大步走了过来,对着老者骂道:“好一个渎职匹夫,非但不忠于职守,反而公然违背官府禁令,居然敢在阁楼内留有灯盏!”
朱褒大步走了过来,一脚将老者踹翻在地,而后对着周琦拜道:“县长在上,此等渎职老吏,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明典刑。”
“还请县长下令,诛杀此贼,以儆效尤!”
不得不说,县丞朱褒手段非凡,一上来就开始逼宫,想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