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钟离笙沉下脸,“什么时候?”
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永.....永安寺.....前一夜。”钟幸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没一会儿又急切补充道:“我本来也不想收的!可是……可是那程副将说,那株药材可以帮主子你调理身子,所以我才......才......”
“钟幸你!”红青气急。
他是装傻充愣,还是当真不知,若是与不信任的权臣交往,被人发现主子在调查曾经的谋逆案,将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
早几年前,大将军去世后,主子就曾拜托大将军的朝中旧人,将主子整理的案件疑点陈书给官家。
可换来的又是什么?
是被有心人知晓,是那替大将军出头的一家子,一夜之间,上到耄耋老人,下到襁褓婴儿,全都被满门屠戮了个净。
至此,主子便不再敢拜托任何人,只能一人在那阴谋诡谲的夜里,独自去寻找那几乎看不见的一丝光亮。
红青瞪着他,钟幸受不住缓缓低下头,对红青嘀嘀咕咕说着,语气中满是自责。
“我.....我知道错了。只是后来我意识到对主子不利的时候,就不敢说,打算回京后再自己拿去还的。”
听着他的话,钟离笙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才抬头望着钟幸,问道:“那药材你可收好了?可会影响了药效?”
闻言,钟幸猛地抬头,以为自家主子担心药效,怕到时候用不了。急忙笑着保证道:“绝对不会影响!我按程副将说的方法,好好养着呢!”
钟离笙小幅度的点头:“好,那回去之后,便立马把东西归还给人家。”
“啊?”钟幸脸上的欣喜不再,愣愣地张着嘴。当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后,刚想说什么,却在看见钟离笙不容拒绝的眼神后,低垂下着头,脸笼罩在阴影中,辨不清神色。
瞧见他这般丧气的模样,钟离笙心里也有些不畅快,她当然知道钟幸是为了自己好。可不论出于何原因,楚北川给她的如此珍贵的药材,她都还不起。
“嗤,真扭捏。”
嘲笑声传来,钟离笙扭头望去,便见小姑娘扔掉手中的药材朝她看来,小小的年纪,眼神中却带着满满的戏谑。
“人家既然敢给了你那么贵重的东西,要么是心仪于你,要么就是欠了你什么。你在借故欲情故纵吗?如若不是,那干干脆脆收下便是,推来推去的。真是奇怪。”
钟离笙:......
堂堂功勋王爷,能欠她什么?心仪?就公主府的一面之缘吗?欲情故纵?更是想都不敢想。
她叹了口气。
算了,小姑娘家家的,什么都不懂也很正常。
摘完草药,小姑娘拍了拍手,站起来,单手架起簸箕夹在腰间,道:“好了!反正你也没什么大事儿了,我走啦。”
说罢,她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钟离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沉默着,片刻后才将视线转向还在自责的钟幸身上。
无奈地摇摇头,安慰道:“知道你也是好意,只是日后便不可再那般收下别人的东西了,可知晓了?”
不知为何,不论钟幸犯错了何事,她总愿意无限地包容他。
听到钟离笙温和的语气,钟幸抬起头,眼睛泛红,鼻尖犯酸,轻轻点了点头。
“阿幸明白了。”
钟离笙叹气,迈步走了出去。
本以为这是什么农户之家,可当看清外面的景象时,心中陡然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农户?根本就是一个很宽敞的山庄,与其说是山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