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吼完,突然泄气吃笑大笑。没一会又收起笑容,嘴角带着笑,眼神却冷冷地直视她。直到有人到他身旁,才低首于与之交谈,而此前嚣张跋扈的、曾与她有过一面的汗蒙也都只能低头站在一旁,恭敬得像条狗。
钟离笙眯眼:“此人是谁?”
牧季霖低首思虑少顷,猜测道:“若属下没猜错,这人当是夷国的王——呼栀。据说今年也才二十岁而已,便在夺位时用一把大刀杀出血路,成为夷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王。没想到他竟会亲自上战场,此人城府应当极深,少将军定要小心才是。”
钟离笙听着,轻轻点头:“嗯”。
视线一直停在呼栀身上,见他似是耳语完,轻轻扭头冲她十分灿烂的笑。
随后,她便看见他所骑的开始后退,隐入人海中。夷国的军队如同蚂蚁一般缓缓后撤,再后撤。
她与牧季霖对视,疑惑地看着对方,均不知鞑子此举何意。大费周章,只为于阵前说这一句挑衅的话吗?
可似乎就是只为说这么一句挑衅的话而已。夷国的军队是真的撤走了,消失的一干二净。
担心这是夷国的计谋,钟离笙还派人时刻盯紧夷国的动向。可整整一天一夜,他们就像无风无波的浪一般,安静得不能再安静。
渐渐的,钟离笙才放下心来,继续指导开荒还地,新兵训练。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过去,稻苗已经发芽,北漠城可谓是一片祥和,军民共浴。
而与此同时,于祁京与陀城的暗处,一场翻天覆地的瓢泼骤雨即将席卷而来。
一场盛世即将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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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京城内,陀城与北漠频频传来的捷报让祁帝容颜大悦。
正和殿内,祁帝、太子祁元、杜满颜、楚河,四人一个接着一个看过战报,纷纷露出笑容。
“好啊!好啊!好一对钟家父女!果然不负朕对他们得期望!”祁帝拍桌,龙颜大悦。
杜满颜跟着点头附和道:“是啊,真是虎父无犬女。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后我大祁将又添一员猛将,此乃陛下之幸,乃我大祁之幸啊。”
祁元低头微笑,脑里闪着少女灿烂的笑容,眼中满是宠溺,他小声嘀咕道:“不愧是笙儿妹妹,一代巾帼女将看来是非她莫属了。”
楚河面上也很开心,但却有些心不在焉。
杜满颜看见,问道:“楚相这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吗?”
回过神来的楚河立马摇头否认,朝祁帝抬手歉礼:“臣也认为,离笙虽为一女子,但却勇猛机敏不输啸天年轻之时分毫,亦是陛下与大祁的幸运。”
“哦?”杜满眼又道:“那楚相眉间的忧思从何而来?”
楚河低头,眼底突然间溢满了疲惫,他叹息道:“实不相瞒,臣忧心的是臣的儿子,楚川。自从大战开始后,他已离家失踪有二月余,臣实在担心他的安危。”
下一刻,楚河跪在地上,“臣于殿前失态,还请陛下责罚。”
祁帝闻言,小吃了一惊,赶紧让人将楚河扶起来,关切道:“川儿失踪二月了?此等大事你为何不同朕说?!朕也可派人去给你寻了。”
楚河疲惫地摇头,“大战之中,每一分力都该花在重要之处,我儿楚川不该成为拖累国事的负担。寻他之事,由臣一人来便可,不敢劳烦陛下费神。”笑:“或许只是川儿胡闹,藏起来了,逼我同意让他弃文从武罢了。”
祁帝沉沉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你这般——唉。朕从前便觉得你将国事看得太重,比朕看得还要重。如今竟连自己儿子的安危都放在了次位。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让朕说你什么才好。”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