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真夫妻却相顾无言。
白木樨泪痕未干,坐在床榻上眼都不敢眨一下地看着女儿。李倾海则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白木樨见他实在没有话说,便清了清嗓子,整理了情绪,起身对他行了礼:“将军,天色不早了,回去歇吧。”
李倾海看着白木樨恭敬垂下的脑袋,开口道:“今夜我宿在这里。”
白木樨听闻此言,不禁抬头看了眼李倾海,有些疑惑,但还是老实道:“今夜妾身必定要陪着玄乙,恐无暇伺候将军,将军回去,能睡得更安稳舒适些。”
李倾海直直望着她,又是这幅梗着脖子的倔强样子……无暇伺候……在你白木樨心里,我李倾海留宿便就只是图你的伺候。
见李倾海久久没有应声,白木樨终于抬头看向李倾海的眼睛,还是古井一样,深邃,寂静,寒凉。
对望片刻,李倾海又道:“今夜我宿在这里。”
白木樨实在是有些累了,不想再做言语上的拉扯,便点点头,继而吩咐灵芝为将军准备热水和新的被褥。
打点好了,她便又一心看着病中的女儿,不再管李倾海如何安置他自己。
海棠居今夜无眠,凌云居也是。
只不过海棠郡的无眠全因玄乙病来如山倒,凌云居却不然。
沈青简一身白缎寝衣,青丝垂肩,不施粉黛,显然已经是洗漱过了。
但此刻她却双眸含泪,坐在凌云居正厅的太师椅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夫人,都子时了,睡吧。”一直伺候她的柳嬷嬷劝道。
沈青简沉默许久,眼角垂泪,声音哽咽,唇角却弯起一个笑:“他都已经十年没有宿在白氏那里了……三丫头这病,生得真是好……”
柳嬷嬷听了这话,眼神也阴冷起来,她一向是嫉恨白木樨的,当年若不是白氏会俯首卖乖表忠心,如今这将军府的贵妾,应当是她才对。
“这白氏啊,素来是有本事的。”柳嬷嬷道:“但夫人,眼下最要紧的,可不是将军宿在谁那里。您得尽快把中匮之权拿回来,管好这些下人的嘴,今天白氏当着宰相家的公子又跪又哭,传出去,难保外头不议论您苛待白氏和三小姐。还有那杨老爷子,今儿个见了您……陈年往事,难保不……”
沈氏狠狠剜了柳嬷嬷一眼,柳嬷嬷赶紧闭了嘴。
沈氏镇定道:“都二十年了,杨家以前从没说过什么,之后想必也不会再说。”
“是是是……”柳嬷嬷给沈氏递了一碗安神汤:“可听说,杨怀州至今未娶,奴婢是怕,他心里还有您。”
“呵……”沈青简冷笑:“他心里有我又能如何,我如今是长策将军的夫人,陛下见了我都要给三分薄面,他一个医户家出身的商人,也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那是自然,满珞城里,论女眷的尊贵,除了宫里的娘娘公主,您是头一份儿的。若不是当年老夫人一句戏言,您也不会和那杨怀州有什么牵扯。”
“都过去了。母亲是乡野出身,眼界自然比不上父亲。”沈氏沉声道:“有句话你说得对,得尽快将这中匮之权收回来。还有,你最近留心下人们的动向,谁要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发落了便是。”
“奴婢明白。”柳嬷嬷点头:“夫人打算何时跟将军商讨执掌中匮一事?”
“我不会跟将军提。他不喜欢议论后宅的事,我也不想为这种事让他烦心。等三丫头身体好了,让白氏来见我,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拿,什么该放。”
“是。”柳氏低头笑了,嘴角刻薄,让白氏交出中匮之权,她想必要难受一阵了。
……
次日白氏于玄乙榻前醒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