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作为主帅领兵,处境不可谓不凶险,一个弄不好,沈青简就要新婚做寡妇的。
沈氏深明大义,非但支持李倾海新婚出征,还对夫君的事业添了助益。当时新帝登基,前朝晚期国库亏空,粮草不济。沈氏书画功夫了得,便用自己的文墨丹青为军中筹措了许多银钱,缓解了军资紧张。
所以当时从朝廷到坊间,纷纷赞颂沈家高义,沈青简节烈。杨怀州在这桩陈年往事里便全然成了一个丑角。
上辈子陈天忌跟她说完这桩事后,道了一句:“我那杨叔叔终身未娶,你嫡母真是不简单,她的心计,你可学得半分?”
玄乙那时候除了杨柳堤,跟杨家其他人没有往来,根本不识得杨怀州。陈天忌这句话,她没明白,不知道他是夸嫡母还是骂嫡母,也不知道这心计她是该学还是不该学。
她还没琢磨出什么道道来,陈天忌便叹了一口气走了。
前世的许多事都这么没头没尾。可今生的李玄乙结识了杨老爷子,她信得过杨老的人品。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回想起了陈天忌那一句“我那杨叔叔终身未娶”。
一个浪荡之人,一个因为浪荡便能拒婚世家嫡女之人,却在拒婚之后终身不娶,这不是矛盾吗?
所以当玄乙远远认出杨怀州身后柳嬷嬷所穿的绣鞋时,她便意识到来者不善。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杨怀州和沈氏之间有怎样的纠葛,她都不能将自己和娘亲卷到这些经年的秘事当中。所以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拉着杨怀州躲起来。
但这番理由,她肯定不能让他们知道,重生一事在旁人听来何其荒谬,她不能说,而且她也说不明白。
“玄乙?”见玄乙迟迟不说话,陈天忌和杨怀州一起唤了她一声。
“那是我母亲身边的女管家柳嬷嬷。”玄乙见避无可避,便随意扯了个理由:“我同她关系不好,怕她找我麻烦。”
以玄乙当下的年纪,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叔叔。”玄乙却突然心里发了毛,她望向杨怀州:“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