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衡开化,女子也可读书。所以这两部的长者都觉得往后太学的弟子门路须开得广一些,便上书给了陛下。陛下昨儿看过折子,当即允了,说从今年开始,允许朝廷里的女眷和百姓家出挑的儿郎进官学读书学艺。晚辈得了旨意,便到各位叔伯家知会一声,若家中的小姐姑娘们愿意,或者寒门旧友中有才华横溢的学子,可于五日后去太学旗下的太平书院登记入学。”
这话说完,沈氏方才冷下的心肠又回暖一些。太平书院是珞城最好的书院,放眼整个大衡,也只有九灵山上的落英书院能与之比肩。王孙贵族家的好儿郎们尽是在里头读书的,陈天忌虽有朝廷的官职,但年纪尚轻,未行殿试,自然也在里头。
陈天忌今天来传消息,无非是说将军府的三个女儿可以去读书,如此说来,陈天忌并不是不愿意再踏将军府的门、同子规见面,而是以后在书院可以时常见到,无需再来了。
子规也悟到了这一层,方才还在伤情,现下又好过一些。
李倾海不知道妻女的九曲回肠,只知道这道旨意很好,武将家的儿子可以征战沙场,女儿从军到底是辛苦些,多一条读书的门道,是最好不过了。
“那私事为何?”李倾海又问。
陈天忌满脸磊落:“月余前别味楼,晚辈将一件披风借给了三小姐,今儿个正好拜访将军,想着顺道取回去,也免得三小姐再跑一趟。”
陈天忌话音落下,沈氏的心头涌上一丝惊疑,继而是担忧。子规低了头,水袖中的拳头握紧了一些。至于李倾海,则颇为玩味地打量着陈天忌。
陈天忌并未躲闪,目光澄澈与李倾海对视着。正因为这份坦荡,倒是让李倾海和沈氏都稍稍放松下来。
“既如此。”李倾海朝旁边的管家发了话:“明达,去叫玄乙过来。”
“不必。”陈天忌起身对李倾海行礼:“晚辈这就走了,去大门处正好路过三小姐院子,劳烦管家去通报一声,让她将衣服送至院子前,晚辈捎着即可。”
管家李明达看了李倾海一眼,李倾海点了点头。
……
玄乙早上起来后嘴馋,吃了早饭又贪嘴了一块糖油糕,此时有些不消化,便由忍冬和青稞陪着,在海棠居外头溜达消食儿,远远就看见自家哥哥坐在紫藤廊下发呆,便走了过去。
玄乙听说了,自从哥哥见了孟桃姐姐之后,心中一直苦闷,原先每日都笑意吟吟意气风发的,这些天话都不愿多说一句。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院子里耍枪练剑,非要累的满头大汗爬不起来才作数。
玄乙叹息一声,上辈子这大哥脑子虽然不好使,但对自己不差。这辈子他遭受如此惨重的情伤,自己理应安慰他一番。
于是玄乙遣走了忍冬和青稞,自己坐在了鸿鹄的旁边。
“哥哥有心事?”玄乙问道。
鸿鹄见小妹来了,笑了笑,先是摇了摇头,继而想了想,还是说道:“玄乙,在你心里,也觉得哥哥配不上孟桃姐姐是吗?”
玄乙看他一眼,李鸿鹄也算天之骄子,论出身是顶好的,年纪轻轻又有军功在身,是多少珞城贵女梦寐以求的夫婿,却因为孟桃一句话,将自己贬低到尘埃里。
玄乙摇摇头:“哥哥是很好的,孟桃姐姐也很好。可是我看过很多话本子,这世上很好的两个人也不一定能走在一起。就像一把钥匙配一把锁,不是旁的钥匙不好,只是恰巧不是那一把而已。”
鸿鹄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妹,他这几日因为苦闷,也试着跟子规画眉诉苦过,可从她们口中得来的尽是对孟桃的贬损。按理说他被孟桃那般针对,听自己妹妹帮着自己应该解气才是,但是李鸿鹄没有一丝开怀,心情反而更加沉郁。倒是今日玄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