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他们男子在朝堂上能想的法子,比咱们多些。这桩事一定能平安揭过去的。你听话,别胡思乱想……”
王暖没有再说什么,只哭了许久。
玄乙和陈天忌离开护国寺的时候,天边已经现了晚霞。
两人都走至大门处了,王暖追了几步上来,叫住了他们。
王暖此刻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明媚神色:“玄乙,万一,我是说万一。此事不能善终,我……结局不好,有桩事我想拜托你。待我死后,我不想入公主皇陵,我想同驸马葬在一起。”
王暖这句话又如厚重一拳打在了玄乙的心口上。
王暖这样说,是因为大衡王朝有规矩,后宫、王府、公主府之中,嫔妃、媵妾、驸马,自戕者、犯律者、早夭者,不能入皇陵,只能在皇陵边上设坟塚。
公孙再遇英年早逝,便是在皇陵边上另建了墓地。
王暖这句话,颇有交代后事的意思,玄乙喉头又开始发梗。
陈天忌见玄乙这般,知她已是说不出话,便朗声回了王暖:“公主现下言说此事还尚早,几十年后的事,便几十年后再做决定吧。”
……
裴澄收到玄乙的手信时,正同孟老在珞城东边的锦城收集民间野志,
甫一打开信笺,他看了几眼,心头便涌上极度的不安。
这次锦城之行,因着京中还有些著书的差事未了,老师本没想带他,是他执意要来的。
执意的原因,是他同王暖吵了一架。
一日鱼水之欢后,裴澄搂着王暖,抚摸着她鬓角的青丝:“手头这套书再有不出一月就要编纂完了。老师要去锦城,一月左右也能还朝。到时我便请求陛下,让你我二人成婚,老师做媒,陛下会乐意的。”
然而裴澄说到这里,一直在他怀中温柔乖顺的王暖却一把推开了他,扯了外衫披在身上,从床榻上起来,走到窗棂前月光下。
“裴澄,你我二人这样,不是很好吗?”王暖背对着他。
裴澄皱了眉头:“什么很好?你我这样,无名无分的,让人看了,不成体统也就罢了,伤及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你怕了?”王暖回头,眼角带着讥诮。
裴澄以为数日以来水乳交融,他们已是心意相通,可此时的王暖却让他害怕。
“阿暖,你什么意思?”
王暖见裴澄郑重起来,也不遮掩什么:“我不想成婚。你若觉得同我在一起快活,日后便还是这样,偶尔来同我小聚。你若觉得这样不好,咱们就此断了,此后井水不犯河水,我绝不对任何人提及裴大人半字。”
裴澄霍然起身,裸着上身,大步踏到王暖跟前,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将我当什么,又将你自己当什么?风月场里的老手,只贪图一个快活吗?!”
王暖并不因裴澄这难听的诘问而气恼,反而愈加平静。
裴澄觉得眼前的王暖,明明同他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却在一瞬间,全然变得他不认识了。
之前他们同床共枕,他夜半醒来,王暖常常不在身边,她总是喜欢在窗边看着月亮发呆,同今日别无二致。
他还曾经开玩笑问她月亮有什么好看,她莫非是天上的嫦娥不成,日日望着广寒宫。
王暖也笑,说月亮上不只有嫦娥,还有玉兔、吴刚和那棵怎么砍也砍不断的桂花树。
玉兔、吴刚、桂花树……
裴澄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他试探着问王暖:“你不愿嫁给我,是因为公孙再遇吗?”
王暖却突然被这个名字激怒,她恶狠狠地用饱含泪水的眼睛盯着他:“你不准提这个名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