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绵发誓,她真的是太气了没看到脚下的台阶一骨碌滚下去才磕到了头,绝对不是故意的。
再者说了,她也舍不得真对自己下狠手啊!
她坐在地上,伸手一摸觉得黏糊糊的,仔细一看出血了,顿时就委屈的抽咽起来。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我……”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身子腾空而起,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白如玉怀中。
她抬头仰视他,见他清冷眸子里满是嫌弃,气得捶打他胸口。
“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管!”
她这一拳看着力道小,实际上差点让白如玉一口气没上来。
她呜咽着控诉,额头上的血流的满脸都是,看着又骇人,又搞笑。
白如玉也是被她弄得没了脾气,只气声道:“你倒是片刻也不让我安宁!”
说罢,他抱着她走进书房旁边的耳房内,吩咐白严去叫府医。
他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寻了帕子坐到床边替她擦拭血迹,她起先还抵抗,到了后面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嘟囔。
至于在说什么,白如玉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因为他的注意力都被她额角的血坑给吸引了。
他心想,这么大的伤口痊愈了也必定会留下疤痕,心里又气又心疼,视线移到她眼睛处正想责怪她两句,却发现她睡着了。
他哑然自笑,盯着她熟睡的脸庞目不转睛,原本盛满笑意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前些日子他命白严去仔细查探千绵的身世,昨日终于有了回复。
他依稀记得在渔村醒来时千绵对他说,她是个孤儿,自小生长在渔村,没有亲人朋友。
可信上却说,她是在他落难的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渔村的。他想起成亲那日,她素白柔嫩的手,心中的天平倾向了信中所言。
她,也许是太尉手下的细作。
可是这些日子里的相处,白如玉又觉得她不像是有城府有心机之人,顶多是有一点小聪明。
他回忆和千绵相识的种种,心情烦躁的站了起来。
恰在此时,白严带着府医来了。他站到一侧看着府医摆弄千绵的头颅,下意识的小声叮嘱:“别吵醒了她。”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格外关心她。冷着脸转身出了耳房,站在屋外看着院中的芭蕉树。
他想,他应该克制了。
杨卿卿站在拐角处,见白如玉眉头紧锁,心中已有了底气。
她挪步行至他身后,柔声询问:“千绵姑娘的伤严重吗?”
闻声,白如玉转身看杨卿卿。
她面上一副担忧之色,不像是虚情假意。
他温声回答:“日后怕是要破相了。”
白如玉说话时,眼中的心疼一闪而逝,杨卿卿敏锐地察觉到他对千绵格外重视。
她故作担忧的说了一句:“千绵姑娘真是不小心。”而后又提出为千绵寻找可祛疤的药膏,注意着白如玉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后,她才改了话题。
“如玉,我在外经商,途径南海时听到了一些流言,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南海,就是白如玉当初落难的海。
白如玉瞳孔骤然一缩,压低了声音道:“但说无妨。”
杨卿卿嘴角微微扬起,垂下眼睫低声道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传言说,曾有人亲眼目睹千绵与太尉的心腹交谈,二人曾在距离渔村三十里外的小镇上同住一家客栈。凑巧,那家客栈是我名下所开。”
轰隆隆——
临近立秋,雨水总是格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