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再接这个话题,于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一直沉默的宋永昌忽然开口道:“你四妹……是犯了大错了,为父已然教训过她,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你看……”
宋禧点头,“我知道。”
宋永昌刚松了半口气,宋禧又道:“所以我会等她生完孩子再杀。”
宋永昌站起身来,急切道:“她现在大着肚子,整日提心吊胆,孩子怎么能平安生下来呢?今日下了早朝,端王特意来寻我求情,他膝下子嗣单薄,锦妤的孩子不能出一点闪失,不然咱们家和端王府可就结仇了啊!”
宋禧冷笑,“原来父亲是怕得罪了端王府,我还以为父亲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呢。”
宋永昌被戳穿心事也不恼,反而苦口婆心道:“是又如何?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咱们整个宋家!得罪了端王府对你也没好处,你就去跟锦妤说一声,安一安她的心,等她生完孩子再作计较,不行吗?”
宋禧放下茶盏,“不行,我偏要让她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日夜活在恐惧中。”
宋永昌气极,骂道:“逆子!你这个逆子!”
宋老夫人一拍桌子,“这大好的日子,提起那个蠢货做什么?她是自作自受,何必为她伤了父子情分呢!更何况那端王府早就破落了,咱们又何必怕他?”
“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
老夫人一声低喝,针锋相对的两父子才收起目光。
柳令漪伸手拉了拉宋禧的衣袖,将他拽了回来。
宋老夫人顺了顺气,“嘉儿不日就要成婚,我已经做主将他记在你母亲名下了,半月后的婚礼就由你们两口子操办,可千万别委屈了人家姑娘。”
听见宋远嘉要记在沈夫人名下,宋禧脸色有些难看。
柳令漪察言观色,忙抢在他前面开口:“是,儿媳记下了。”
一家貌合神离的亲人又寒暄了几句,宋禧便起身告辞。
柳令漪紧追在他身后,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别急,宋远嘉是借着这门亲事才记到你母亲名下的,只要亲事不成,随时都可以将他除名。”
宋禧站定,挽起她的手,“我知道,我只是不爱与他们虚与委蛇,你答应的这么痛快,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接触接触国公夫人?”
“比起这个,更让我奇怪的是老夫人,”柳令漪侧头看向宋禧,“她一向不喜欢三弟,怎么听说他和镇国公府攀了亲,就连亲生女儿即将流放都顾不上了,一心为他操办婚事,这不是很奇怪么?”
宋禧和柳令漪对视一眼,震惊道:“镇国公李修是刑部尚书,宋清萍的案子正是他主管!”
两人异口同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