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棠薇凑近他,狐疑地盯着他的表情,“那你为什么不逃走,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
柳瑾行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后退一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刚发现走错了就掉头要走,谁能想到被那个小丫鬟抓住了,然后就遇到你了,偷窥女子沐浴非君子所为,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李棠薇想起她哥哥,想起镇国公的几个姻亲,还未娶亲就在屋里放了好几个大丫鬟伺候,顿时有些不屑,“像你们这种世家公子,从小就生在美人堆里,通房丫头只怕数都数不清,这会子装什么清高。”
柳瑾行也急了,黑着脸低吼道:“我们柳家是清流人家,和你们这些盛京贵族怎会一样?我房里从来没有什么通房丫头!我若娶亲,这一生便只有一个夫人,什么通房妾身我一概不要!”
李棠薇惊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羞恼得几乎要钻进地缝里去。
她不知道自己好端端地怎么追问起这个来了,这绝对不是一个有教养的未出阁姑娘可以问出口的。
李棠薇别过头,抿着唇不肯再说话了。
柳瑾行挠了挠头,完全没看出李棠薇的心思,只是奇怪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怎么这会子又可怜巴巴的转过去了,难道是自己刚才太凶了?
“我……我说话一向没分寸,不是有意的,你别介意。”
“没事,是我逾矩了,三公子莫怪,是我心情不好,”李棠薇低下头,怅然若失道,“哥哥房中原有一位绿娥姑娘,她从前是府上的乐伎,我小时候她常给我唱歌听。后来被哥哥收了做通房,她偷偷倒了避子汤被嫂嫂知道,给她喂了一碗绝育汤药,那药太烈,她没熬住,已经没了。”
她用手撑在栏杆上,望着幽黑的湖水,声音有些哽咽,“天下女子何其艰难,若是再遇到一个薄幸男儿,一辈子就算完了。”
她回过头,眼底似有星光闪烁,“就比如刚才的王妃姐姐,纵使你是不小心闯进屋中,可她的身体若是被你看见了一星半点,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柳瑾行怔住,他到底不是女子,就算对她们再尊重、再保护,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好半晌,他后退一步,对着李棠薇深深鞠了一躬,郑重道:“李三姑娘言之有理,瑾行受教了,以后必定不会再行鲁莽之事。”
“无……无妨,你起来吧。”李棠薇愣了下,随即绽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我父亲说这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让一个男子低头,可你和我见过的男子好像都不大一样。”
柳瑾行望着她的眼睛,几次欲言又止,半晌,他轻咳一声,“别对陌生男子说这样笑。”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李棠薇红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柳瑾行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两个人互相都不去看彼此的眼睛,目光都不知该放在何处是好。
深冬已过,夜晚的风仍旧如刀锋般刺骨,李棠薇缩了缩脖子,指节冻得有些发红。
柳瑾行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来丢给她。
“穿上吧,我送你回去。”
李棠薇犹豫了下,还是套上了,袍子里还带着酌人的温度,以及淡淡的竹枝香气。
两个人沿着湖边走着,柳瑾行忽然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