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段以晴忍不住冷笑道:“殿下的说辞还真是一套一套的,验尸之前说是抛尸入水,验尸之后证明人的确是溺死的了,又说人不是在荷塘溺死的……殿下,我知道你想要逃脱罪责,但找理由也找个像样点的吧。”
云迢:“段侧妃,其实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段以晴还以为她是要跟自己说两句软话,将此事轻拿轻放,不由得挺直了脊背:“殿下请讲。”
——好不容易抓住了云迢这么大的把柄,不管云迢说什么,这件事她都是要闹到宫里去,让圣上好好惩治云迢的!
云迢:“你长着一双眼睛只是为了装饰你的脸,长了脑子只是为了让你脑壳里灌不进去那么多水么?”
“你!”段以晴气的脸通红,“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么?”
“没有,只是单纯好奇而已。”云迢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满脸都写着“你别生气,我就是故意的”。
“你做了多少年仵作了?”云迢转身拉了拉手上的手套——这年代的手套叫做手衣,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用作保暖的,但也有这种材质很薄的、适合做手术的款式。
“回殿下的话,小老儿
已经做了三十七年的仵作了,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云迢:“那你没觉得肺部溺液有哪里不对?”
老仵作仔细去看,忽然道:“……是不对!”
段以晴忙问:“此话怎讲?”
“太干净了!”老仵作激动道:“这荷塘之中藻荇横生,遍布淤泥,姨娘的肺腔里却一点淤泥水藻都没有,她不是在荷塘里淹死的!”
他对司空叙一礼,道:“启禀王爷,姨娘肺腔和喉管里的积液都很干净,荷塘之中却有水草飘萍无数,若是在河塘之中溺死,姨娘溺水时这些东西就会顺着喉管进入她的脏器,如今脏器之中却只有积水,只能说明姨娘在被推进荷塘前,已经是一具死尸!”
段以晴面色变幻莫测,没再说话,这老仵作说的话有理有据,不似作伪,她要是强行说梅雅韵是在荷塘里淹死的,反倒会惹一身的腥,让人怀疑她跟此事有关,毕竟梅雅韵出事前跟她在一起。
蓝荷面色惨白,她高声道:“是、是公主吩咐奴婢在别处溺死姨娘再推进池塘的,这一切都是公主指使——”
“蓝荷,我可是问了你好几次,人是不是死在荷塘的。”云迢垂眸看
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少女,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怜惜,“既然是奉我的命令,我让你在别处溺死梅姨娘再让你推进荷塘,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间忘了……”蓝荷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道:“只是忘了!”
云迢也不反驳,“那好,我问你,我让你在何处溺死梅姨娘的?”
蓝荷结结巴巴道:“就、就在不远处那个水缸里……”
“那你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扛着一具尸体,走那么远的路来到这里,再把尸体扔进水里的?”
蓝荷哪里答得上来,脑门上青筋都要跳出来了,到底只是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心智尚未成熟,稍微被盘问两句就露出了马脚,就连段以晴都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废物,道:“蓝荷,你可知攀诬公主是什么样的罪过?还不快些说实话!”
“我……”蓝荷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忽的抬起头,大声道:“奴婢就是受六公主的胁迫杀了梅姨娘,六公主,你杀了梅姨娘不够,现在还想逼死我,那好,我今日就死在这里,让你如愿以偿!”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干脆利落的往自己脖颈上捅,云迢反
应极快的伸手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蓝荷脖颈间鲜血如注,她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