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大不了一战,本人毫无畏惧。既然要战,对手又步步紧逼,想要取他性命,他怎能听之任之,自然要自保为上,能赢则赢。
一刀一剑,时而相互对峙,远远观望,时而近身试探,伺机而动。忽而发动突袭,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刀剑交错,在空中划龙描凤,恣意游走,伴以两者接触时产生的撞击声,铛铛作响。两者毫无倦意,有来有往,有攻有守,有惊有险。
伯鲁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赵家的孩子自小都要学武,伯鲁也不例外。他知道,他的提醒双方都没放在眼中,遑论心上。
但凡有不快,伯鲁会选择独处思索。实在不行,打上一套拳脚或是耍一套剑。再不行,骑马驰骋,痛快淋漓的跑一段,青山相依,绿水相伴,忧烦顿消。
叔则不同。他自小就是任性外放的孩子,现在仍然如此。不高兴不乐意,打上一架,争个高下,分出胜负,哪怕输了,他的气也消了。可是这次不同,这是关乎鲜血生命的讨债,若是输了,他不会原谅自己。若是赢了
看这阵仗,双方都以命相搏,输的一方,结果会如何?伯鲁不敢往下想,他摇摇头试图甩开集聚心头的胡思乱想,把视线转移到毋恤身上。一想到他,担忧立马变为困惑。
关于他的身份,伯鲁很早就听到传闻,隐约知道他是家里最小的弟弟。可是,他已经有七个弟弟,所以,这个最小且身份尴尬的弟弟,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直到父亲跟他相认,他才第一次好好端详起他来。
第一印象是,这个弟弟性格倔强,将来必定是个难以驾驭的主。接着便好奇父亲为何要将他认祖归宗?难道仅仅因为他是他的骨肉血脉?直觉告诉伯鲁,事情没有那么单纯。
果不其然,姑布子卿对父亲说的那番话才是幕后真凶。正是那番说辞搅动了一众赵氏公子的心池,伯鲁也不例外。虽然没有亲耳听闻,可是传闻甚嚣尘上,说得有模有样,不由得他不信。
那一夜,他失眠了。后悔平日里不好好修习课业,不精熟武艺,埋怨自己不求上进,不奋发进取,让父亲失望,那个出身卑贱的黑小子才有机可趁。
之后,众兄弟同仇敌忾的排斥鄙视捉弄毋恤。
过了年少轻狂,日积月累,父亲对毋恤的重视以及对他的栽培,伯鲁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开始明白,自己这个继承人大位已然不保。
难堪是第一位的,其次是怨怼,然后是不甘、沮丧、失望、消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懵懵懂懂恍恍惚惚,仿佛行尸走肉。直到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的长子个头窜得老高,已经齐他肩膀,原来两年时间已经飞逝。惊觉似箭的光阴一去不复返,他恍然大悟,自己竟如此脆弱无助,狭隘无知。
于是,他问自己,跟毋恤相比,到底输在哪里?思来想去,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也从未尝试过要去了解。他只远远的跟他保持距离,以此表明自己毫不在乎。可是这个人很可能就要成为赵家的下一位当家人,无论如何,他总要对他的脾气秉性有个大致的轮廓才能知道如何应对吧?
调整好心态之后,他把偏见排斥放在一旁,把自己赵家长子、继承人的身份忘掉,用全新的眼光跟毋恤接触。
经过一段时间不短的相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可能被替换。他内敛和善,不与人交恶,这是他的长处。与之相应的是,他缺乏野心,保守怯懦。固守旧业的事情由他来做,四平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