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砍的一剑。 “咔!” 断竹中空,抵不住力道刹时折裂。傅清卿当即连退几步,后脚抵住竹根施力旋飞,双手握竹竿。因雨润竹面,她滑下半寸堪堪卡在竹节,双手也因此磨破,傅清卿两脚齐蹬,踢在来人的胸腔。 傅流云解决身边围住的几人,迫切赶到马车旁,向傅清卿扔上一把剑,“等回去我给你制把剑!” 雨滴又落,他在脸上扶下一滩水渍,眼前景象朦胧,森寒之余又添惶急。傅流云身上没有一处完好,肩背布满无数剑痕砍伤,新旧叠加,血迹溶雨朔肤滑下,警惕观察四处。 风起了微妙的波动,傅清卿劈下一剑送人归西,她尚不及抽出送入他身腹中的剑,唰唰箭矢直奔她而来。咻!咻!咻!傅清卿手臂正中一箭。她咬牙砍断箭羽,冲傅流云喊道:“西南一里外,至少埋伏五名弓箭手!”随即眼神示意,各自绕路包抄。 成功进剿后,傅清卿回到马车,傅流云则是坐在外头充御。 谢振扶着痉挛不止的程仁,蹙眉擦拭他面上源源不断的血迹,“快找大夫!附近哪里有大夫!?” 程仁扯下自己脸上胡乱动作的手,艰难喘气:“没……没用的。那人要我死,我岂能活着抵达京城作证人。我听那人口音,不像是宁州本土之。我能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 “谢少卿,求求你,不……不要告诉我娘,我做过的混帐事。让她,离开得安详一点……” 傅清卿用衣袖抹去额头不知是沾惹的雨水还是忍痛而生汗水,她单膝跪在马车内,见程仁最后的生息已绝,车内并无任何刀光剑影。傅清卿艰难问道:“怎会?” 谢振沮丧地瘫倒,“他中了毒。前日在宴席也有药,加上今日的药,两味药性相冲,食之三个时辰内必然暴毙。” 傅清卿闭眼,只觉中箭处有万蚁啃食酥麻泛着尖细的疼,叫人难耐。眼前景象开始扭曲渐黑,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人喊她姓名,她努力张嘴想要应声,却不知为何铆足全力愣是发不出半个音节。 眼皮闭合,昏昏沉去。 …… 隐约一股血腥气从远处飘来,傅清卿低头,只见苍茫大地尸横遍野,千里赤地,白骨露野。空中飞鸦俯冲至层层叠堆的斑驳尸骸上,触目尽是断肢残痕。 血腥令人作呕,她看到染污碎裂的军旗,破败大开的城门,铁骑踩踏的城民……恐怖,愤怒,不甘……复杂情绪杂糅一团萦上心头。 不!不要!!不要进邑州城!!!出去,都滚出去!!啊——!赀虏岂敢!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啊…… 傅清卿企图阻拦,她的身躯穿透过进犯者,像一个局外人——只能远观,不能干涉。这对于她简直是酷刑,所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她心口凌迟。 她好像看到街头卖包子的林嫂,经营药铺的余叔……颗颗尸首被挂在城墙上,鲜红的双眼瞪得极大,望着阴霾远方倒在血泊中的狼首军旗,以及她的尸体…… 傅清卿感觉自己又死了一回,罡风狂卷,卷走她满腔的热血,一丝一毫的抽离。她四肢趋近僵硬,冷寒蔓延,从十指到躯干,到内脏,再到心口…… 她跪在城门前以头抢地,一下接一下,不带犹豫不要命一样。 苍天,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信女愿奉献己身半数生命,不要这样对我。 求你, 怜我一回罢…… 傅清卿仍然在不停的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