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却也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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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风徐徐,长乐宫内金碧辉煌,台基上点着的檀香烟雾缭绕。傅清卿简易地梳妆打扮后,伴在谢娇娘身侧款款挪步进入。
“太后万福金安。”二人皆福了福身段。
“都起来吧。小福子,赐座。”谢婉施施然靠在主座,手掌自然地盘着佛珠,见到来人方才慵懒地抬起半眯的眼皮。
小福子是昨晚的小太监,瞧着眉清目秀,周身却是一股格格不入的老练精明之态。“恭喜俩位贵人,陛下看重傅家,今个儿清晨在朝廷上特封傅老将军为镇国大将军,在兵部任职呢。刚刚国公府派人来寻二位贵人,想来傅将军念二位念的紧。”
“臣妇多谢太后近日款待。”谢娇娘盈盈福身,莞尔笑焉。
“傅夫人,你我同族,相互照料本就情理之中。”谢婉扫扫手,素净的面容带着温熙笑意。
“望往后哀家不在了,还请傅家多照料哀家的亲孙。”
此言一出,吓煞众人,齐齐曲下膝弯:“太后千岁。”
谢婉抬手:“好了,你们都别哄哀家了。哀家知道自己的身体,心中有数的。傅清卿,你来。”
傅清卿垂首,上前至太后主座旁。
谢婉拉起她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扶她的手背,眸光柔和的像是冬日暖阳一般,带着释然:“哀家知道,你是好孩子,对吗?哀家前几日去了白马寺,见着主持了。算了一卦,哀家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冥冥自有定数,哀家见着你啊,就放心了。”
傅清卿面带不解,却也不敢多加质疑,仅低着眉,任由谢婉抓扶。
身旁侍候的小福子在听完太后的一句‘离开的时候’,脸色煞白,双肩颤抖着,胸膛强烈地一起一伏,似乎粗暴地碾碎了疼痛散落在每一寸肌肤。“太后娘娘,莫要再讲那晦气之语。八荒四海,总能找着法子的。”
谢婉只是摇头,眉梢温婉:“小福子,去把我那银腾簪取来。”
“太后娘娘,那......”小福子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哀家笑容保持得久了些,说的话没有威信了?”谢婉眸光一掠,眼底有些不虞。
“奴不敢。”小福子欠身,去取了那簪子回来。
银腾簪是一只通体同纯银制作的银白的腾蛇状长簪,嵌着一双金色流体晕染的炯炯瞳孔,腾蛇七寸至头部之间曲曲绕绕,像是在锁定猎物,又像是睥睨这世间的蜉蝣,竟还存有游龙之姿。
谢婉将簪子递到傅清卿手心,语重心长 :“见面礼,哀家赏赐给你的。”
“臣女惶恐。”
谢婉再度轻抚她的手心,柔声慢语:“收下罢,无碍的。”
“谢太后。”傅清卿手指微僵,旋即接过,退一步后跪谢。
她在上一世见过这簪子。行军路途漫漫,夜间时分她偷偷出去寻酒,窥见沈亦川攥着它端详打磨。他将腾簪尾部打理得十分尖锐锋利,已经不能用发饰来描述,那是一把杀/人利器。
“原本想多留你二人几日,咳......咳,如今这般情形怕是不妥。罢了,你们随前来的小厮回去吧。”谢婉掩唇弱声低咳,摆了摆手。
“臣妇/女告退。”
......
待到二人远去,小福子才凑到谢婉跟前,“太后娘娘,那簪子可是......”
“哀家心中有数。”谢婉压下喉中隐隐作呕的腥锈,声音仿若游丝,“小福子,你跟着哀家多少年岁了?”
“十六余年。”
“十六年啊,你师父十年前走的。小福子,明日去晋王府当差吧。”谢婉似是乏了,缓缓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