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破相之态。 搞什么?重金娶进门的娘子,竟是个丑女。那沈世子莫不是被鬼迷了心窍?那人缩回人群,逢人便说那傅家女容貌多么惹人嫌弃,恶疤盖额,瞧着就不是什么吉祥之物。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李二公子耳中。 李昌华乃李烈膝下嫡出的第二子,家中婢妾数不胜数。他同好友于醉江月楼台对饮,嘲道:“我曾在太后操办的夜宴上远远瞧过她一眼,可惜未能见她真容。我还道傅家女为何迟迟不露面,原来是丑到羞于见人。” 对面人半响不语,抬杯盏同他相敬,“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傅司安康无恙。” 李昌华呵呵一笑:“真性情不容易活下去。不就是帮你拦了几个刺客,登门送礼道谢就好,何必放在心上。你说你,还未痊愈就到处奔波,也不怕伤情加重。” 崔正广寻名医,终于将昏迷一月的崔平贵的命吊了回来。他醒后仍呆在榻上休养数日才可下床行走。脚尖一落地,崔平贵就火急火燎四处打听傅司的消息,然而无果。 傅司消失几日,傅家却是对外宣称养子顽皮嬉闹,常不见踪影。崔平贵知事态绝非表面这般简单,仍不懈地坚持打探。果真给他得知了点消息…… 崔平贵:“我自个儿的活法,轮不到你来说教。” 李昌华被呛,不怒反笑:“是是是,轮不到我教。”他饶有兴致地打量崔平贵,语气吊儿郎当,“你信吗?我活得一定比你久。” 崔平贵望向隔江彼岸的朝安楼,陷入沉思。末了,他起身离开,身影消逝之际他负手道:“活得有意义才是我所想……你我不过沧海一粟,谈生存长短有何益?” “呵……”李昌华摩擦手中杯盏,他垂下视线,见杯中茶水见底,神情轻蔑:“矫情作态。” 明眼人谁看不出圣人有意针对崔家。任何一个夺位之君,都不能忍受走狗的居功自傲,僭越擅权。沈长恣这样生性多疑的人,如何能忍受担忧,猜忌,被要挟的煎熬。 须知世界上只有一种人可以保守秘密——死人。 …… 沈亦川行毕纳征之礼,傅东邢留他用膳。傅清卿原是要坐于沈亦川身边,傅流云猛地夺过她的板凳,将她挤兑一旁。他举杯:“世子,可还有机会比试一番?” 傅东邢当即蹙眉,不悦道:“流云,不可无礼。”傅流云讪讪挪开位置。 沈亦川温润笑道:“无妨。流云兄性情中人,小婿同兄长更是交往甚欢。” 经上次比试后,傅流云对自己这位妹夫的剑法极为感兴趣,与傅家迅猛剑势不同,沈亦川更有一种轻快敏捷的灵活。又今日纳征之礼隆重,甚得傅流云之心。此人,为友着实不错。 可惜了,偏生成为了他的妹夫。且小妹似乎对他无意。 傅东邢唇线紧抿。他傅家结亲向来是由自己意愿,何曾勉强。谢娇娘察觉氛围不当,婉言:“今日我掌勺,厨艺不足之处世子多担待。” “岳母躬亲,是小婿之福。” 圆桌端上荤素膳食,冒着腾腾热气。饫甘餍肥后,沈亦川对傅东邢说:“岳丈,宫中太后念清卿已久,今日可否容小婿携她觐见?” 不知为何,太后对清卿极为喜爱。说到底,这份亲事促成谢婉也有一份功劳,傅东邢搁下碗筷,“行。” 得了傅东邢的允诺,沈亦川牵住身旁傅清卿的手向他们辞别,而后出府登上軿车入宫。谢娇娘目送宫车辘辘远去,软声相劝:“我觉得,这个女婿不错。”傅流云在一边颔首应和:“孩儿也觉着此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