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他的确高兴。
新帝即位一年,对于纳妃之事从来都是推了再推,这回选妃大典竟然乖乖纳了三位妃子,没有反抗,而且有一位还是贵妃,这是好事啊,接下来,就能盼着皇嗣开枝散叶了。
随后,来的无情事实将他浇得狗血淋头,宫内来人说道:“还要恭喜沈首辅。”
沈若从问道:“恭喜,有何好恭喜的?”
宫内人说道:“和圣上成了亲家,哪能不恭喜首辅呢,这是亲上加亲啊。”
沈若从不明就里,宫内人接着说道:“这新纳的贵妃,就是贵女啊。”
沈若从如遭雷劈。
脑内的回忆结束,沈若从用比圣上更冷的语气说道:“微臣还没有追究圣上,坑蒙拐骗微臣的女儿。”
季照临噎住。
他坑蒙拐骗?
明明是沈清檀死乞白赖,非要留在宫内。
“首辅言重,”季照临心想,不愧是一家人,都能气死人不偿命,“檀妃机智过人,又活泼灵动,本该属于广阔的宫外天地,朕也不是很想把她锁在宫中。”
够气人了吧,够气了吧?
看你如何反击。
却没想到,沈若从不卑不亢,似乎预想到了他的话,早有应对之法那般,挺直了腰板说道:“既如此,那么微臣去和她好好说说,让她即刻收拾出宫。”
季照临一愣,寻思这么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可一细想,能把沈清檀这个缠人精带走,正合了他的意。
于是他笑道:“沈首辅说话算数?”
沈若从朗声道:“圣上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再说了,有圣上的金口玉言,微臣不敢不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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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檀这一觉睡得充实,后来做了简单的一两个梦,全是美梦,自在快活得不行。
一旦醒来,梦境消散,满足的那股子劲在看见身旁又一次空空如也时,心下大喊不好。
圣上又逃了!
之后,接近要去给太后请安的时辰,冬藏她们几个来唤她起床。
沈清檀把垂帘全放下来,隔着一道帘子,闷声闷气问:“昨夜里,我算不算留圣上睡了觉?”
“算,当然算,”冬藏说道,“可是娘娘,你能不能掀开帘子,让奴婢们看看。”
沈清檀照做,然后她们几个看过,均露出失望神色。
冬藏摇了摇头,严肃道:“还不算。”
沈清檀苦着一张小脸,果然,圣上半夜里悄悄溜走,并不算数。
非得让圣上和她同睡同起,她恭送圣上走出清檀殿,这样才算是同床共枕。
因为任务没完成,连太后都没脸去见,哪里还敢肖想赏赐?
沈清檀称病,说脑袋晕晕乎乎的,大概是得了温病,病得厉害,起不来。
她让冬藏去向太后告假,今儿个,她就不去请安了。
几个宫女见沈清檀装得像,不忍心拆穿她,想着贵妃反正昨夜里请过安,现在正难受着,不想多折腾,也得理解她,就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沈清檀听见冬藏的脚步声远去,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原以为,今天是无聊的一日,得想法子打发时间。
装着病,又不好下床多折腾,只能让她们随便找了几本话本子送过来,在床上偷偷摸摸地看。
正沉浸着,四个大宫女之一的春生走进内室,在垂帘外边问道:“娘娘,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沈清檀把话本子一丢,忙钻进被窝里,瓮声瓮气道:“没好,没好呢,还是很晕。”
心中也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