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来不是。”
郭书记眼里的抵触没那么深了,身为一个公社的书记,他的眼界与远见胜于常人,解决了猪瘟的威胁,受益的将不仅仅是困山村。
心脏怦地跳动,郭书记定了定神:“你们养猪场哪天完工,到时候我过去看看。”
“后天。”后天是杨三爷算的黄道吉日,明天开会选饲养员,后天完工刚好将猪崽们搬新家。
“行,我后天早上去。”郭书记翻了翻日程,后天上午没什么要紧事,他能抽半天的时间。
褚归浅浅喝了口搪瓷杯里的茶水,本地产的野茶,茶汤偏苦,褚归不动声色地咽下。郭书记喝惯了,其他茶喝着不够劲,忘了让人给褚归他们换茶叶。
下一秒,贺岱岳步了褚归的后尘,他咽了两大口,放下茶杯,向郭书记提出了告辞,称家里人在等着他们吃午饭。
郭书记打消了留饭的念头,开玩笑地说他欠褚归的饭又还不上了。郭母的白内障持续用了一个多月的药,目前能够生活自理了,老叫郭书记喊褚归上家里吃饭。
之前上报纸,褚归趁为郭母复诊时谢过了郭书记,他们之间哪有什么欠不欠的,偏偏郭书记不愿意。巡诊是褚归最先组织的,上报纸是他应得的荣誉,郭书记帮他亦是帮自己,该请的饭还是要请。
“我看也别啥下次不下次了,干脆本周日中午,褚医生你来我家吃个便饭,省得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郭书记大手一挥,圈了日子。
话说到这份上了,褚归只好答应,郭书记满意一笑:“行了,你们回吧。我后天下村的事贺岱岳你跟你们队长支书知会声,找个人给我带带路就行了,甭搞啥排场。”
“嗯。”贺岱岳点点头,心里想着明天再告诉杨桂平和王支书,以免他们紧张过度。
在公社耽搁了半天,回到家,潘中菊果然做好饭翘首以盼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路上遇着啥事了吗?”潘中菊催着两人洗手,转身把锅里的饭菜端到桌上。
贺岱岳捡着能说的能说了,他没提命案,怕吓着潘中菊。
听完潘中菊唏嘘不已,骂嫌疑犯心毒,乡下人省吃俭用地换点血汗钱多难,抓得好,这种人必须抓了劳改,狠狠关他个十年八年的。
潘中菊被勾起话茬,讲了件
往事,早些年规矩少,有人贩子伪装成卖东西的货郎走街串巷,把青山公社的几个孩子拐跑了。
“哎哟,那时候岱岳小,我听了吓得天天做噩梦。”潘中菊尤为后怕,丈夫过世,儿子无异于她的命根子,万一贺岱岳有个啥三长两短,她哪活得下去。
贺岱岳看了褚归一眼,想到了褚归捉迷藏挨打那次,褚归自己早忘了:“你看我做什么?”
“没啥。”贺岱岳夹了一筷子菜到褚归碗里,“妈今天炒的白菜好吃,你多吃点。”
潘中菊的话题顺势转向了自留地里的蔬菜,九月份种下的莴笋、萝卜陆续能吃了,可惜褚归爷爷奶奶离得太远,否则也能尝尝地里的新鲜菜。
北方冬天下雪,家家户户翻来覆去地吃屯的大白菜。
“南方比北方好。”潘中菊总结道,村里人经常羡慕城里如何如何,在她看来,城里连个新鲜菜都吃不上,有啥值得羡慕的?
“各有各的好。”贺岱岳终止了潘中菊的比较,“对了,徐师傅给了我一罐豆腐乳和一罐豆豉。”
贺岱岳拿碗装了一块徐师傅做的豆腐乳,单论颜色,徐师傅的更红艳,卖相强过潘中菊的,但味道嘛,三人一人尝了一筷子,贺岱岳与褚归均觉得潘中菊做的更好吃。
“你们是王婆卖瓜。”潘中菊谦虚道,“人徐师傅是专业的,我怎么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