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一种虚假的不以为然,试图去掩饰继之而起的怅然。
其实,就算没有这一刻的起伏,那天在郑姑娘的学堂里,秦良玉也已经对儿子的心思辨清了——从少年时代起就经常沉默寡言的儿子,在郑姑娘面前,忽然变得健谈起来。
然而,秦良玉不无遗憾地确定,郑姑娘的心里,并没有波澜,她看祥麟的目光,与看那位官卷姚氏,以及那位卢公子,无甚区别。
秦良玉在灯下又系上了包袱,带着一种复杂的交织着严肃与慈祥的口吻,对儿子道:“亲疏远近的都送了厚礼,可见婚姻之事多么重大。祥麟,你可想好了,真想娶张侍郎的千金么?”
马祥麟又连灌几口茶,笑道:“自是定了,才请娘出川。娘难道不盼着,抱孙子么?”
秦良玉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想好了就好。”
女将军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在暗夜烛光的映衬下,有如神祗。
“娘先去歇息了。娘半辈子只会打仗,不懂旁的。汉人文臣礼数多,进京后诸般留心忌讳之处,你记得先告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