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园,老乡说,割鹿茸的时候,镇国将军会亲自来看,鹿茸也不是拿回府里,而是找药商来收了换银子,好几次正遇上鲁北逃来的饥民,就施粥赈灾了。”p
穆枣花对答如流,难为她连几个郡王的名号都记得那么清楚。p
郑海珠对这两个情报员颇为满意的同时,又不由再次感慨,那朱以派,在王侯子弟里,着实算得一道亮丽的风景线。p
老朱家到了这一代,无论紫禁城里住的那些,还是各地宗藩,不做混吃等死的蛀虫、热衷于多种经营挣钱、能厚待百姓的,凤毛麟角。p
一旁的吴邦德,则始终面无表情地听着。p
忽然之间,他看到路边竖着一块刻有“云山营”三个字的大青石,开口问道:“附近有驻军?”p
穆枣花道:“大牛和我也去探了,一路上有‘营’字的屯堡是三个,都是些老弱军户,给历代鲁王墓守陵的,与戚总兵那样厉害的营军,不是一回事。”p
穆枣花的口吻变得小心翼翼,眼眸也垂下来。p
那日遇到流民、被吴邦德狠狠训斥后,她与这位“局座”讲话时,再不敢看他的眼睛。p
吴邦德双眉一松:“紧张什么。你们这次侦查,很细致,没见郑姑娘满意得直点头么?”p
穆枣花咬咬下嘴唇,嘴角很快起来,挂上欣悦的笑容。p
车到柴炭山,空气里一股浓浓的焦炭味。p
另一个情报员李大牛指着西面山头无数椭圆蚕茧似的土窑道:“郑姑娘,山上砍下来的木柴,都被运进那些火窑,烧成炭。山是鲁府的,炭也只送鲁府。因是王府用炭,特别讲究,不能有柴口木口,免得烧起来出烟,所以单个窑洞约莫五六天才能出一次炭。但统共有十口窑,轮流着出炭,每日午后都有大骡车往兖州城里运炭。”p
郑海珠眯眼看了看柴炭山的地形,问吴邦德:“比之京师西山,如何?”p
吴邦德道:“若底下真有煤,挖出来可比西山好运多了,此处山道平缓,只不知透水厉不厉害。”p
郑海珠道:“走,按那博山客栈伙计所说,去东边找找他说的煤苗。p
沿着东面的小河朔流而上,果然看到博山伙计提到的青石阵与密林。p
再往前走到山腰处,才陆续有大块页岩映入眼帘。p
吴邦德拿出探煤的家伙事。p
几坨黑疙瘩,乃是磁铁矿石。p
他找了地上的粗枝,捆上磁石,发给几人。p
但郑海珠作为现代人,不是很相信。p
煤怎么可能有磁性呢?p
不过吴邦德既然说见过此法,客栈伙计也这么讲,就姑且一试吧。p
四人找了大片页岩,拿磁棍绕着嶙峋的石头探测。p
费劲半天,试了不少岩石,也没发现蛛丝马迹。p
郑海珠想了想,对吴邦德道:“客栈伙计不是说他们东家找人来偷偷挖煤么?我们设法找到他们的煤洞子不就行了。此山虽大,却不陡峭,大部分地方一览无余,他们必是在能遮蔽视线的页岩附近开洞。”p
吴邦德觉得有理,点头道:“走,先到最高处,看得清。”p
不料,几人刚走了一小段山路,就听前头有呼喝声。p
很快跑下来四五个衣衫肮脏的汉子,每人背个盖着葛布的大筐子。p
吴邦德迎上去,拱手道:“几位兄弟,怎么了?”p
一面问,一面已打量清楚,汉子们双掌都黑乎乎的,衣裳上也染着黑灰。p
他对这副模样不陌生。p
挖煤的。p
汉子中,看着老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