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拿出手绢对折后蒙在下半张脸上,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眸。接着她又从箱子中找出手套戴上。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才走过去在尸体旁蹲下。
尸体的表面已是满目疮痍,完全辨不出容貌。尸体的面部布满了水泡和疮口,里面流出了黄褐色脓水已经干涸在了面部。
江瑟瑟用食指轻轻一按,又一股脓水涌出,随之,一条蛆状物从疮口挤了出来。
旁边的雷鸣看得一阵恶心,倒是江瑟瑟气定神闲地检查起别的地方来。
“初步断定是病死,死亡时辰为三至四天前。”江瑟瑟半蹲在尸体旁,抬头看着雷鸣道。
雷鸣在江瑟瑟开始检查尸体时,便接住了由潘大抛过来的纸笔,充当起了江瑟瑟临时的记录官,详细记录下了江瑟瑟所说的每一句话。
雷鸣等了半晌,未等到江瑟瑟的下文,他抽空看了江瑟瑟一眼,询问道:“小师妹,那这人患的究竟是不是疫病?我们两个不会被传染吧?”
江瑟瑟盯着那具尸体摇了摇头,就在雷鸣即将松口气的时候,又听江瑟瑟道:“像。但我一时还无法断定此病是否会传染。”
雷鸣还未吐出来的一口气被生生卡在了喉间,哽得他差点儿没缓过来。
江瑟瑟抬眼望着四周,继续道:“根据以往疫病记载来看,从染病到死亡,短则十天长则月余。而此人至少死了有三天,因而可以推测出他是在半月前感染上的疫病。而且疫病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那就是传染性很强,患病者会成片的增加,遇到毒性强的,死亡人数也是一个接一个。如果这人患的是疫病的话,应该不会只有他一人死亡。”
烈阳高悬在湛蓝无云的晴空里,明明距离三伏天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江瑟瑟觉得从空中倾泻下来的光线比八月天还要灼人。
阳光直直地照在她的百会穴上,烤得她一阵晕眩。
“师兄,我想咱们首先要排查周围是否有患类似病症之人。”江瑟瑟站起了身,也就是在起身的这一瞬间,她忽觉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
“好,我这去跟王爷说——诶师妹,你怎么了——”雷鸣一声惊呼。
江瑟瑟于原地踉跄晕转了几步后,再也坚持不住的她直接栽倒了下去,幸而在她晕倒前的那一刹那,她用手垫了一下,才没有摔着头部。灼热的地烫得她小臂烧痛,但她却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江瑟瑟神思恍惚了一下,便彻底晕了过去。
雷鸣赶紧丢了手中的册本,跑过去扶起了江瑟瑟,可无论他怎么呼唤,江瑟瑟都没有反应。
而不远处,发现了异样的裴霁舟不顾众人劝阻,第一时间冲向了江瑟瑟。
“瑟瑟,醒醒!”裴霁舟从雷鸣怀里将江瑟瑟抢夺过来,并及时将她抱至了阴凉之处。
“不言宣太医,快!”裴霁舟爆出一声咆哮,他额上青筋暴起,眼中顿现杀戾之气,任何见了都要心怵。
仇不言未敢多言,转身便驭马而去。
裴霁舟把江瑟瑟抱上了马车,潘大赶紧跳上前室掉转了马头,行了几丈后,潘大才抻出头出对蔡宏和雷鸣喊道:“王爷让把那具尸体送至府中别院,此案由重案监接手,雷寺正,我们先回去了,你赶紧跟上。”
雷鸣哎了一声,他抬眼看向蔡宏,后者明显地松了口气。
“蔡大人?”雷鸣喊了一声。
蔡宏下意思的欲上前搭话,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顿下脚步回应了雷鸣一句。
雷鸣对他的反应心知肚明,他眸中带笑没有戳破蔡宏的小心思,“还得劳烦蔡大人派几个衙役帮我把尸体抬到恪王府。”
蔡宏此时一心只想甩掉这个累赘,别说让他派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