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的人很多，棠卿几人进去，倒也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医馆众人都各司其职，忙碌着手上的动作，看起来有条不紊。
棠卿环顾四周，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去抓药的伙计那里问问。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清了清嗓子，小心说道：“请问，这里有五百年的人参么？”
前几次碰壁，是因为棠卿直接询问店家“是否见过采药人”，被老板怀疑是同行竞争，赶了出去。
再后来，棠卿转变了策略。但鎏金兽难寻，在这只有少量修士的淮水城，店家大多连“鎏金兽”都未曾听说过。所以，她又问“是否有鎏金兽的血”这味灵药，也被人当成是“砸场子”之人，推了出去。
思考片刻，棠卿才想了这种问法。
那伙计站在满满一墙的药柜之前，手中动作不停，甚至头都没抬一下，语气不善：“没有没有，”他小声嘟囔道：“五百年，怕是疯了吧？”
五百年的人参，棠卿也只见过几次，这伙计这样回答，倒是在意料之中。
棠卿趁热打铁：“那……既然店内没有，我听说，城外沼泽中有许多灵药，或许那里可以寻到，不知道安和医馆可有采药人？”
“没有没有！你有没有正事儿，若是来扯东扯西的，趁早离开。”那伙计更加烦躁，他说：“我这忙着，没闲工夫聊天。”
虽然不知道那伙计是不是随意敷衍，但他如此回答，让棠卿心底燃起的希望又淡了几分。
沈风帘面上没什么失望之色，她心知希望渺茫，但还是上前一步问道：“那您可知道，这城中哪里还有采药人呢？”
“没有！我说你这人——”那伙计终于抬起头，他恼火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在他对面站着的，是明眸皓齿的沈风帘，她今日穿了身雅致但并不朴素的月白长裙，十分符合普通百姓对于“仙子”的认知，娉娉袅袅地望着他，美得十分突出。
棠卿清晰地看见那人从无可耐烦，一瞬间变得有些茫然，他有些发愣地盯着沈风帘，好半晌才喃喃地说：“……你刚刚问什么？”
态度大转变。
谁再说长得好看没有用，棠卿第一个不答应。
沈风帘重复了一遍：“请问这城中还有采药人么？去城外沼泽的。”
“有。”伙计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四下望望，确定无人注意这里后，才飞速地吐出来三个字：“白果堂。”
如此容易便说了，甚至没让沈风帘多费一句口舌。
棠卿忽得想起秦修然说的，做事情找对方法便会“事半功倍”，如今，她算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如此明显的差别。
“这就说了？”一切来得太快，盛子扬打量了一下那伙计，问道：“你们同行之间不避讳这个的么？”
“知道避讳还来问。”那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道：“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左右这医馆不是我的，我按份额拿月钱，招揽客人挣得钱再多，也落不到我头上。”
他加了一点草药放入石臼，一下一下捣得怨念十足，“成天累得半死，结果月钱就那么一点点，我早不想干了。”
在一下下富有节奏感的捣药声中，棠卿轻轻地一句“多谢”，几人便飞速地退了出去。
*
白果堂和安和医馆一南一北，棠卿几人穿过大半个淮水城，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医馆。
和安和医馆完全不同，白果堂看起来像是个住人的小院子，颇有几分怡然自得的野趣。院子的门开着，隐隐露出内部的样子，正中一颗不经修剪的银杏树，正热热闹闹地生长着。
白果堂虽小，但他们一路问道而来，街上的百姓竟然也全都知道，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