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里,降谷零鼓了鼓脸颊,偏头看着北川星,问:“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北川星轻声说。
诸伏景光苦着脸道:“怎么会有这种事?”他看看北川星,女孩一脸沉静淡然,好像确实没放在心上。
可是……万一真的被开除了怎么办?虽然他们家离北川星家都不远,但是以后上下学就不能一起了——虽然现在也没有一起上学——但是在一起玩的时间会变少、共同话题也会变少。
更重要的是,去了其他学校,在帝丹发生过的事情,会不会在她身上重演。而若真的重演,又有谁能够像他们一样伸出手去帮助她呢?
他不免忧心忡忡。
这种忧心一直持续到他们从降谷家出来、把北川星送回家之后也没有消退的迹象,三个人相处的气氛十分沉重。
北川星在降谷家写完了观察日记,回到自己的时候,齐木柊奈已经坐在了客厅里。
她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端正笔直,注视着北川星走进家门的眼神平静而锐利。
北川星看着她的眼睛,迟来的有些心虚,她站在茶几的对面,将眼神移向了一边。
“今天上午上户贯太的母亲差点死在家里,因为她踩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一枚图钉,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齐木柊奈语气淡淡地说,“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北川星垂着头捏着书包肩带,脸色慢慢地变得苍白起来,道:“我没有想杀她。”
“那你是想杀谁。上户贯太?”齐木柊奈狠狠地皱了一下眉,“没有人教过你用这种方法去对待其他人。”
北川星沉默不语地立在原地。脑子里想的是,可是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够一劳永逸。她只是想要平静地活着,而不是生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恶意当中。
话语沉闷地堆积在她的胸腔,字句棱角分明,带着重量,硌得她胸腔发疼。
齐木柊奈道:“过来。”
北川星挪动步子,慢慢地靠近她,有点迟疑地站到了她身边。
齐木柊奈把她的书包取下来放到一边,搂着她坐下,将她抱进怀里,手掌顺着她的脊背:“你遇到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小星星,医院那次之后,我一直等着你来告诉我。”
她本来想出手帮忙,稍微惩罚一下上户贯太,让他清楚北川星是不能惹的人。但北川星的想法告诉她她自己会反击,所以她暂且歇了心思,转到暗处观察起她的行动来。
这一观察,就让她观察到了北川星在上户宅里做的手脚。那孩子是多么谨慎而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躲避监控、趁所有人都有事要做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走进上户宅,布置了不下三个陷阱。
走廊上藏在木质地板缝隙里的针、卫生间的马桶里缓慢反应的洁厕液和消毒液、刻意摆放的椅子和绊脚的细线、客厅书架高处摇摇欲坠的花瓶……
她像是幽灵,入他人之家如入无人之地,每一次都能在被发现之前精确地避开,没有留下指纹和其他痕迹。
这华丽高大的房子看似无比的安全,却处处都是未知的杀机。
她明明答应过她,不要太过火。
齐木柊奈有些齿冷。
北川星所经历的过去,那些人与物留在她灵魂上的烙印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刻而冷漠,以至于当她面对危险,她想得不是求助,而是不计代价地铲除。
“人的生命是很宝贵的东西……”齐木柊奈慢慢地说,“我们没有私自审判的权利。”
北川星看着她背后、餐厅墙上挂着的那副画,那是很漂亮的极光,是齐木柊奈的参赛作品,得了一等奖。
她说出齐木柊奈潜藏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