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己这个仗着家世背景充数的冒牌领队,他们才是真正的咒术师。普通咒灵根本不会有与他们相抗衡的能力;即便有减员……就算只剩一个人,也一定会到这里给他们报信。
可是没有。
九天以来,他们从未见过哪怕一个咒术师。
是宿傩。一定是宿傩就在附近,只有他才能在瞬息之间杀死那么多优秀的咒术师。
两面……宿傩。
只是想到这个名字,浅川就克制不住浑身颤抖。
牵着伊澄走进营地,浅川竭力从一团乱麻的脑子中理出头绪——这里的人太多了。如果真是他,根本不会留给他们这么多时间逃离。
快想办法,快想办法——
等等!
浅川瞳孔紧缩,呼吸一滞:他向来残忍弑杀,怎么偏偏放过了由里子?
镇定一点,浅川……现在不是在家中,万一犯错没有任何修正的机会。年轻的后辈在等着你做决定,他们身后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孱弱的老人……
忽然间,山中风雪声仿佛瞬息皆休止。浅川只能感受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和与由里子温热相交的手。
“从下午开始,两人一组带领能行动的村民假装去砍柴,不要紧张。要有说有笑,表现得越轻松越好,知道吗?”
跟她出来的都是小辈,最大的不过十三岁。看她神情严肃,不敢多问,背着破旧的竹筐跑远了。
宿傩,宿傩……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这样幼小的孩子,究竟是你的爪牙,还是诱饵。
目送第一批村民离开后,浅川长舒一口气。
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浅川蹲下身,将自己的围巾摘下,缓缓围在由里子脖颈。
“由里子,”浅川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看到那边的小哥哥吗?晚点他们会出发去一个安全些的地方,你要跟紧他们,一直走不能停,知道吗?”
由里子点头,问:“那你呢?”
浅川的微笑几乎维持不住,半晌才组织好语言:
“稍晚些我就会到的,不怕。”
挥手同由里子和其他人告别,浅川环顾四周,除自己以外,只剩下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和重伤患。
浅川将裹在太刀外的布条一圈圈解开,心中暗笑。半年前自己还是个只会向家中长辈撒娇的大小姐,今时今日却觉得能以一己之力挡住宿傩。
“父亲,母亲,”浅川呼出一口白气,微笑着看向天空,近乎呢喃,“希望我这一生,不会辜负前辈们的期望。”
……
嗒,嗒。
校长室的时钟不断向前。寂静的深夜,发出的声音格外明显。
久久没有听到后续,五条悟换了个姿势:“后来呢。”
兔子抬起原本低垂着的头颅,纽扣制成的眼睛竟然一瞬显露出些许迷惘。
“后来……后来的事,我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仿佛觉得尴尬,她伸出手想挠挠头顶,却因为玩偶的手臂太短,只摸到了脸颊,看起来有些滑稽。
五条悟却并没有笑。
“所以当时你认为,宿傩就在附近,冷眼旁观着你们,随时可能冲出来大开杀戒?”
“是的。”兔子苦笑着点点头,“他将由里子大人送来,也许是想看到我们的恐慌。既然如此,只要假装对他的存在一无所觉,应当能够为平民赢得一些逃离的时机。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只是很明显,我赌错了。”
兔子再度捂着脸颤抖起来:“我在那里……在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