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染病的消息传来时,颜韶正靠在卫贵君怀里。
“凤君怎么了?”
即便两人感情不再,可听到凤君染病,颜韶也还是对结发夫君起了几分担忧之心。
侍从垂首道:“太医说是……郁结于心。”
心病可不好治,偏偏古代又没心理医生。
颜韶想了想,便吩咐人从库房里挑些补品给凤君送去,并强调道:“要最好最滋补的。”
长乐宫内灯火通明,宫人们行色匆匆,却透出三份冷清。
“陛下怎么没来?”
凤君掀起眼帘,定定往外望去,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那道许久不见的身影,从外头笑着走进来,“阿翡,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侍从看得心惊,愈发不敢说真话,“陛下原打算过来,却被卫贵君阻拦了。”
凤君扫了眼送来的补品,语气都淡了三分,“不必为陛下掩饰,我都知晓。”
说罢,凤君忽然喉间一阵难受,接着毫无预兆吐出一口鲜血。
烛光晕上凤君四散开来的发丝,似月华从天上倾泻。
一旁的侍从想替凤君拭去染上苍白唇瓣的鲜血,却在凤君平静无波看过来的眼神中,惧得不敢动弹。
唇瓣上的血,仿佛融化了他眉间的冷意,依稀窥见昔日与妻主鹣鲽情深时,眉眼间永远漾着潋滟春光的少年郎。
贴身宫人知道凤君的心思,立刻道:“小的这就去请陛下!”
凤君下意识看向外边,眼中带着近乎偏执的目光,明明眼里犹带希冀,嘴上却道:“回来。”
宫人一时竟不确定凤君是否在对自己说话。
凤君缓缓闭目,睫毛像扇子般垂下来,“她不会再回来了……”
说罢,凤君忽然抚着额头笑了。从低低的笑,到边咳嗽边放声大笑。
听到笑声的宫人心中一惊,他们从未见过凤君如此外露过情绪。
一时之间,除了凤君的笑声,整个长乐宫陷入了一片沉寂。
唯有从小伺候凤君的贴身宫人,心头的担忧不断翻滚。
凤君心中那根绷着的弦,怕是……断了。
病来如山倒,等颜韶再次听到凤君消息时,他已经卧病不起了。
颜韶去看了趟凤君,握着凤君的手道:“等你好了,我们春天去临丹城看桃花,秋天去抚西城赏月。”
“只有臣和陛下两人吗?”凤君声音很轻。
颜韶肯定点头,“自然!”
“真好。”凤君勉力一笑,“那臣一定会好好喝药,努力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孤现在就派人张贴皇榜。”颜韶心里莫名升起丝丝缕缕的不安,却被她强按下去,“孤向你保证,一定能寻到最好的医生。”
“阿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即便颜韶倾尽全国之力,还是没能阻止凤君生命走向垂危。
“之前你不是说想去云阳城赏荷吗?我们这个夏天就去。”
颜韶握着凤君消瘦不少的手,语无伦次道:“还有好多地方,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的。你不在,我找谁陪我一起去。”
颜韶很少真的慌张,可这次她真的慌了。
于是她紧紧抓着凤君的手,像是之前两人情浓时,她每次惹凤君不高兴,就会试图哄凤君开心那样,“听说云阳城有家蜜饯特别甘甜可口,到时候我给你买下整个铺子,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听着颜韶在耳边一字一句的话,凤君睫毛抖动,难以置信看向颜韶,“陛下……还记得?”
还记得他们曾经的约定?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