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和秦钟那天晚上的谈话外人不得而知,向来吊儿郎当的苏家大少爷第一次挂脸,有人看见他快速走过大厅钻进一辆豪车,期间碰到上来打招呼的鲜亮美女竟也没有搭理。
甚至在第二天秦钟的婚礼上姗姗来迟。
吃饱喝足后白曳往后一靠,发出满足的叹息,“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到飞雪做的饭,那该多幸福啊。”
顾南踌一副想说什么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只要想吃就随时来,我都做给你吃。”
桌面上几乎全是白曳喜欢吃的,她还早早就预订了一些要打包带回家,同时决定下次再来就带着自家做饭的阿姨过来。
“你们刚结婚正是两个人好好相处的时候,我可不想这么不懂眼色。”
苏杭笑嘻嘻看她一眼说:“那是,之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你们俩都结婚了,就剩下我和姜算两个孤家寡人,姜算就算了,看那样也不像是有时间谈恋爱的人,主要是我,老天不让我结婚一定是为了让我造福更多的人类。”
顾南踌这个洋芯子看不下去,一本正经的纠正,“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到时候你可别哭哭啼啼来找我们。”
“找你干什么?要找我也是找小曳。”
“不行,你别带坏她。”
顾南踌小狗护食一般从侧面环抱住白曳,一脸警惕,像一只护食的大金毛——对于他之前染金发来说,现在不过是一只小土狗。
白曳一边笑一边摸他蓬松软和的头发,咬着耳朵跟他小声说悄悄话。
苏杭似笑非笑地瞅一眼秦钟,眼疾手快夹起最后一块小排放进嘴里。
在这种场合边飞雪除了笑说不上话,他们的相处模式搭建在从小生活的基础上,有太多后来者无法熟悉的琐碎细节,这种关于细节的共同记忆让他们在人群中迅速搭建起一个坚不可摧的大网,把所有试图侵犯的人都排除在外。
从一个层面上来说,边飞雪也是这个大网所捕捉的外人。
她感受到一种深刻的孤独。
边飞雪给秦钟夹菜,小声嘱咐他多吃点,这顿饭他只吃了平时一半的饭量。
“谢谢,你也多吃点。”
秦钟客气有礼。
边飞雪把打算帮忙的秦钟推出厨房,她快速地把大碟小碗收拾好放到洗碗机里,外面时不时传来苏杭爽朗的笑声,间或夹杂着顾南踌被逗得气急败坏和白曳的温柔安抚的声音,秦钟很少说话,但只要他开口边飞雪就会在第一时间放慢手中的动作细细听。
她特别喜欢秦钟的声音,低沉温和,像平稳流动的大江,永远在阳光下慢慢流淌。
边飞雪把最后一个碟子收纳好,将水果切成好入口的小块插上牙签后,双手撑着料理台慢慢弯下腰,经过兵荒马乱的婚礼和没有怎么睡好的晚觉,现在她的脑子已经不转了。
很累,想要休息。
但不行,外面还有客人。
秦钟并不是十分热衷于聊天,平时也是苏杭说的多,他听见从厨房传来的声响断裂后看了一眼,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女生半蹲的身体。
出于习惯他觉得自己应该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边飞雪端着果盘慢慢走来,她把果盘放到靠近白曳的正中间。
这是一个不是习惯的习惯,没有人刻意这样做,只要白曳在,她就一定会坐在最中央,左边或者右边是秦钟。
从小他们就是这样的。
和白曳亲密坐在一个沙发上的是顾南踌,秦钟在左侧的单人沙发上,苏杭一个人占据着长沙发。
边飞雪和苏杭最生疏,故而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