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鹿子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天不好就不要来了,反正外面街道上还零星有些人,她加紧步子很快就能回家。
万一下雨还要淋湿就不好了。
她在打电话时并没有注意到窗外不远处有人正在注视着自己,从秦钟的角度只能看见边飞雪侧身站着,脚边放了垃圾桶和笤帚,右手举着手机面带笑容,几分钟后就挂断,牵扯着的嘴角落下去开始干活。
小城镇的不发达是多方面的,比如破旧的房屋,凋敝的道路,和昏黄的灯光,边飞雪身上穿着一件暗色的衣裳在空落落的店里缓慢移动。
秦钟看得眼热。
风越来越大了,边飞雪一边清账一边盘算着晚上还要给带的几个线上家教的娃娃们批改作业,匆忙从后备间拿了伞就打算往外走,一出门就被吹了一个趔趄,等她用力把卷帘门放下来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来。
只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的衣服就半湿了。
这雨下起来就没数,现在能做的就是赶快趁着街道上雨还没有形成洼地赶快回家。
边飞雪弯腰把折掉头的伞草草弄好,手握成拳捶打自己的膝盖,丝毫没有犹豫就走进风雨里,单薄的身影在夜雨中飘摇。
走出不久边飞雪就在余光中看到了跟在身后的大影子,不撑伞走在瓢泼大雨中,还会躲避以防自己发现,她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皱紧咬紧牙关忍痛加快步子。
可越是往前走,人就越少,夜越黑,风雨更大,被打湿的头发一缕缕贴在腮边。
心中焦急,几乎要小跑向前。
可还没跑出两步路就被前面的水坑突然绊倒,狠狠摔在路牙上,手从脏水里拿出来时正在流血,伞没拿住被风吹远了。
好在周围没人,边飞雪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着急的在雨幕里张望,那个鬼鬼祟祟的高大身影好像并没有出现,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再走五百米,还有五百米就到家了。边飞雪小声给自己打气,十分狼狈,一些雨顺着苍白的嘴唇进到嘴里,有些酸苦。
站起来后伞已经跑得没边了,边飞雪一瘸一拐扶着墙面,屋檐房角落下来的线型雨滴哗哗浇在她头肩上,腿弯剧痛,只能挪步。
很辛苦,也很想哭,她紧紧咬住嘴唇,十分难堪。
刹时,边飞雪周身的雨突然消失了,一愣迅速抬头,原本自己使用的伞竟然撑在头顶。
本能顺着伞杆看握住伞的修长双手的主人。
恍惚间,周围一切都失去了声音,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边飞雪失声,嘴唇哆哆嗦嗦一句话说不出来。
眼中震惊、错愕、不解,之后惶惶四周看,转身就走。
秦钟迅速握住眼前人冰凉的手,竟然这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