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停住了。
这只手又缓缓上移,穿过青年微蓬的发丝,将体温传递到他身上,将尤利西斯的脑袋轻轻下压。
母亲仰头,温暖干燥的唇瓣落在尤利西斯额头,轻轻柔柔,一触即分。
“谢谢尤利,”她说,“这是感谢吻。”
她又轻轻触碰了第二次,吻在尤利西斯侧脸,又用自己的脸颊贴过,笑得关切又温柔。
“这是晚安吻,”她说,“晚安,尤利。”
然后是乔纳森。
父亲的吻不如母亲柔软,但也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他已经不如尤利西斯高了,但臂膀一如往常的有力。他在尤利西斯肩上拍了一下,顿了顿,又拍了第二下。
他也在说“晚安”。
“晚安,小子,”他说,“有什么问题跟克拉克说,他解决不了的,别忘了我和你妈妈还在。”
尤利西斯翘起嘴角,小声说好。
乔纳森跟玛莎一视同仁,很久没有这种待遇的克拉克都获得了晚安吻。
就连还在研究圣诞装饰的肯特少年也不例外。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呆呆地捂着被吻过的地方,反应了好一阵才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追着玛莎跟乔纳森上楼去了,只留下克拉克跟尤利西斯两个。
壁炉正发出细微的燃爆声,尤利西斯深吸一口气,终于把那杯早就凉透的牛奶喝光。
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尤利西斯看向克拉克,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冷静:
“所以,有什么想问的?”
他沉默着,好像在等待审判的结局。
他等到了克拉克的问题:“你房间的床是不是有点小,还能睡吗?”
尤利西斯:“……啊?”
克拉克说:“我觉得爸妈可能会忽略这个问题,不过仓库里应该还有床架,我记得之前有多做两张备用。”
尤利西斯沉默了。
好一阵,他才不敢置信地开口:
“你就问这个?”
“嗯,”克拉克答,“哦,还有,明天你在家呆一天吗?我们抽空去买点东西吧……啊,我得伪装一下,我现在应该在南半球做采访,不能被发现我回来了。”
尤利西斯:“……”
克拉克:“还要吃姜饼人吗?”
尤利西斯小声喊他:“克拉克。”
克拉克说嗯:“我在。”
尤利西斯:“你是笨蛋吗?”
“或许是吧。”
克拉克低声道:
“抱歉,尤利。我应该在见到你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你来的。现在是不是有点晚了?”
“……没有。”
尤利西斯抽了抽鼻子,闷声说:
“谢谢你还记得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