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
林加栗喝完姜茶,似乎是困了。
黑发少女跟没有骨头的猫一样,软绵绵地蹭过来,顺着熟悉的气息习惯性地滚到了他的怀里。
“哥。”她含糊地喊了声。
将脸贴在了他的腿上,半阖上眼,就要睡着了。
……就像是这样。
宋时渊漆黑的眉眼难得露出一丝柔和,是溺爱。
如果让人看到宋家在商场上出了名杀伐果断的大佬露出这样的表情,恐怕会惊疑不定,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出现了错觉。
男人带着漆黑戒指的大手,骨节分明,替她捋着脸侧的碎发。
丝绸凉滑的触感,发丝绕到耳后。
宋时渊敛着眼,注视着她。
从小开始。
林加栗只会依赖他。
会在大雪天里哭着找哥哥,脸冻得通红,在他赶来的时候,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会在害怕伤心难过的时候,抱着枕头,半夜闯进书房,要哥哥陪着睡才能睡着。
会在他要出差的时候,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走,一路哭着在车后面追,说要跟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是他宋时渊,从小一点一点,亲手养大的妹妹。
风雪之中,车在路边缓缓停下了。
宋时渊抬起眼,瞥向另一侧的红发的Alpha。
贺枕流与他对视。
而宋时渊的意思很明显。
林加栗正蜷缩着头枕在他的腿上睡着了,少女睡得很熟,脸颊微热,眼睫阖着,呼吸均匀,就连车子停下了
,都没有丝毫反应。
两个Alpha对视之间,意思也传达得很明白了。
没有人想吵醒她。
红发俊美的Alpha脸色冷了冷,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又攥起来。
手指上,那枚银色的订婚戒指闪着冷淬的光。
视线交锋之后,贺枕流移开眼。
他注视了一会儿L林加栗,这才面无表情起身,下颌绷得很紧。
宋时渊在给他下逐客令。
贺枕流又看了一眼林加栗,少女依旧睡得很熟。
他脚步定了定,才从车门弯腰出去。
就算这样,动作也放得很轻,没有吵到她。
车门开关,几缕寒气带了进来。
宋时渊替她拢了拢衣服,给门外的司机投去了个眼神,对方是多年用着的老人了,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意思,当即点了点头。
门被司机轻手轻脚地关上了。
很快,车又恢复了行驶,不徐不缓,平稳地开在街道上。
宋时渊的确时间金贵,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的金钱数字从他的手下交易,无数的事项需要他定夺。
甚至,就在这个点,他还有跨洋会议。
但车漫无目的地开,“取消会议”的消息也发了出去。
都为了让她睡上一场好觉。
林加栗睡得很香,头拱在他的大腿上,额头抵着他的怀里,手还无意识地依恋地勾着他的手。
宋时渊只是敛着眼看着她,任她抓着手。
这几天日程很满,她似乎累着了,脸色都有点白。
宋时渊眼神冷了点。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上次她闹脾气,在他虎口用力咬下的伤疤还在。
等这个可笑的婚约,全部结束就行了。
宋时渊的手顺着摸到她指根的那枚戒指。
另一只手,拿过了旁边的文件,开始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