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低下而矮半截,相反,他表现得大方得体,甚至能以退为进。
虽然长着一张“坏事”的故人脸,但这初印象,确实还好。
*
*
深夜里,怡和码头人声渐短,只有轮船起航的汽笛声和江水拍岸的涛声。
阿莱迷迷瞪瞪撑起眼皮,眼前白炽光打着旋儿,看不分明,她强打精神揉亮眼睛,发觉自己没被捆,又过半晌,才看清这是一间密不透风的仓库。
屋里堆放着许多货箱,是掩体的样子,阿莱靠在墙角,斜对角有一条简陋的铁楼梯,上方是一处平台,摆一张桌子几条板凳,几个穿白汗衫的男人坐着打牌。脚边有张木床,许簇躺在上面。
见她醒了,看守她的男人很兴奋,扛着枪“蹬蹬蹬”跑上楼梯,“那大姑娘醒了!”几人立刻停下牌局,为首的转身靠着栏杆,高高地望着她,开口了,是一把烟嗓:“大美人,你是许家什么人?”
阿莱头昏脑胀,伸手往后脑一摸,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头发已经被血痂凝住,又腥又臭。那人语气里含着挑逗,阿莱受到威胁,心跳忽然变得极快,呼吸也紧着错乱起来。
环顾四周,阿莱自觉无处可逃,只得用双手撑地,身子靠墙慢慢地坐直,挺起脊背维持体面。
阿莱的骨血里全是勇气,从醒来的那一刻,她已拿定主意,不管这帮绑匪图谋什么,对她怎样,她都要先护好许簇。许簇才十来岁,还没长大,还没走出家庭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怎么能折在这些烂人手里?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虽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可做了她的老师,就有保护她的职责。
不论在什么情况下。
阿莱觉得头顶那盏白炽灯就是一件刑具,在那灯下,会有无数种骇人的刑罚等待着她。她望定那人,声音坚定:“家庭教师。”
按照原定计划,阿莱该死。但在车上那一眼,他就认定这女子绝非常人,留着她,既能换钱,又能享用。
因为美女像鸡蛋,只要手里有钱,处处都能买,但要挑个可心可意的,看运气。
目光在阿莱脸上转过一阵,他忽然抿嘴一笑:“实在抱歉,误伤。”
阿莱眼里窜起一股鬼火,没有言语。
他下楼,一径走到阿莱面前,微微躬下身子,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成婚了吗?”
阿莱啐他一口,一掌打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你是教师吗?”他站直身体,困惑地眯起眼,打趣道:“教师怎么说粗话呢?不文明。别说了啊,当心我打你。”
阿莱知道他的心思,大不过把自己当猎物玩弄。忍受这毒蛇吐信的目光,她恨不能把自己嵌进墙里。盯着盯着,她盯出门道来,这人身材高大肌肉发达,虽然穿着往糙了办,但一举一动,言谈举止,都不像流民劫匪。
他是有文化,受过训练的。
兵匪?阿莱困惑道。
“还真不说话啦?”他不依不饶,转身到近处坐下,一脚踩到板凳上,身体敞开着抽烟,轻佻地看她:“想不想活命?”
阿莱点点头,声音轻不可闻:“想。”
他夹着烟,嘴里吐出一口白气,好声好气:“伺候我睡一觉,我放你走。”不等阿莱说话,他反悔,“没人出钱赎你,你要活命必须听我的。”
阿莱不住地向后缩,想躲,可是那道目光锁住了她,她躲不动。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嘴唇也咬得通红,她下定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纵使要她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望着他腰间的匕首和□□,阿莱心想,这人虽是会家子,但只要自己夺得一样武器,哪怕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