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星机阁长老凝视我良久,终于道:“他还在大自在殿。”
我心里稍稍一松。
是了。并未听说他什么时候离了那里。而既然还在大自在殿,有巴无忌照看,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
羊舌盖始终紧盯着我神色,见状,重重地冷哼一声:“将他交给别人,你倒是很放心。”
嚯。
这阴阳怪气。
我既然初步确认了佴释之的安全,自然不会再做小伏低。新仇旧怨涌上来,当即反唇相讥道:“还不是托您的福——且不提当初恩怨。单说这四五年,我给人追得上蹿下跳,这背后,您可没少出力吧?”
冷笑着撂下这番话,羊舌盖还没说什么,小弟子先炸了。
“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我挑挑眉,“自然是向你们学的啊。自己古怪尖酸,还指望别人温声和气?做梦吧!”
“妖女!”他眼睛瞪得老大,“你居然如此不敬!”
我打量他两眼,有些嫌弃:“人敬我,我便敬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三岁的孩童也该通晓了,而你却不懂——我看不是不懂,是站在高处太久,目空一切,把最基本的教养都忘了。”
“你!”小弟子狠狠粗喘两下,显而易见是气急了。他口不择言,“你这种人,也配提什么教养?平日叫你一句道友,你便真以为自己能和我们平起平坐?想想吧!你身上法宝丹药、绫罗绸缎,都是哪里来的?还不是从男人身上乞讨!做着下流买卖,还想脸上光彩,呸!我今日便放话在这里:你就是不要脸!就是自甘下贱!你们妖女就是娼妓!你合欢宗,就是是天下修士的娼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我从不是好脾性的人。被他指着鼻子这么骂,自然也动了几分恼怒:“你说娼馆便是娼馆?谁给你的胆子!毛都没长齐的蠢货,才修了几天道法,敢来指摘奶奶们做事?”
顿了顿,目光从羊舌盖三人身上一一扫过,不由嗤笑:“一群道貌岸然的狗东西,口口声声妓寨娼寮,你以为来嫖的是你?哈!焉知不是姑奶奶们把你嫖了?”
“妖女!妖女!”
弟子不敢置信地盯着我,气得浑身发颤,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精彩极了:“粗鲁!荒诞!胡搅蛮缠!无耻之尤!”
我冲他翻个白眼。
为数不多的耐性消磨殆尽,我懒得再与蠢人多费口舌,直接转头看向羊舌盖:“阁下过来,难道就是为了骂我?”
羊舌盖脸色也不好看。
我想他大概是被我的“豪言壮语”震到了。看在他是佴释之师尊的份上,我愿意给他一点宽容。
想到此处,好整以暇地理理衣袖,皮笑肉不笑,道:“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果然来拦:“等等。”
我慢慢悠悠转过去,抬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
这轻慢的动作使羊舌盖眼中闪过愠怒。他顿了顿,道:“西菱道友,本尊直说了:先前的确是我在为合欢宗主捕捉你的行迹,此后我可以断掉,同时尽力阻拦星机阁其余之人替他占卜。”
听起来很让人心动,然而天上绝不会平白掉馅饼。我生出警惕:“条件呢?”
果然,他直截了当开口:“我要你与释之解契,并保证日后不再纠缠。”
呵。
我冷笑一声:“凭什么?”
他面色冷峻,目光沉凝:“凭我可以给释之提供庇护,而你不能——不仅不能,你的存在,你们的感情,只会害了他。”
羊舌盖道:“释之他,已经生出了魔性。”
“你撒谎!”
我悚然一惊。申屠寿带着魔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