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棠错顶着青肿的脸摇头晃脑摇着扇子过来,林禾景急着去衙门,便也无暇停下与周棠错闲聊,只唤了一声夫君,便自顾走开。
周棠错顿了一下,往里头瞧了一眼,头一偏转身追上去。
等得周棠错那天青色的衣角消失时,沈知茹才后知后觉未问:“方才那是棠儿?”
婢女灵屏示意着旁的婢女收拾桌子,自己去扶着沈知茹起身:“是小公子。”
灵屏是沈知茹的陪嫁丫鬟,伺候了沈知茹三十余年,与沈知茹已非平常主仆之间的情谊,说话便也比旁人随意些,她轻轻笑着:“这几日夫人都是陪少夫人用早饭的,怕是小公子吃了味了。”
沈知茹一想,倒也是如此:“哎呀,阿禾这孩子,我瞧着便是欢喜,总是忍不住关心几句,棠儿少陪我吃早饭,我确是忽略他了。”
她又道:“先前教他成亲,他一百个不愿意,可自阿禾入府来,他却半点怨言也没有了,想来他必然也是喜欢阿禾的。”
灵屏犹豫了一下:“可是奴婢听说,小公子与少夫人是分房睡的,还是小公子主动搬到的隔壁。”
“分房?”沈知茹回头看向灵屏:“你是说他们……定是棠儿的主意!真是苦了阿禾,竟从不曾显露分毫……”
怕沈知茹再想下去便要动气,灵屏忙安慰道:“夫人您也莫要多虑,少夫人性情好,这府上人人都欢喜,小公子这开始不知才如此,可奴婢前近日可瞧见了,小公子唤了伺候少夫人的昭然,问了许久少夫人的喜恶呢,夫人您想着,倘若果真无情,怎会在意少夫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必是动了心的。”
沈知茹面上一喜:“当真?”
当真?
当真!
因是第一回的青虫未能死得其所,周棠错连着制定了数条报复大计,然……毫无用处,林禾景连眉毛都没动过。
有什么比屡次报复而不得更让人难过的事情吗?
有。
是屡次报复,然那人却连她被报复了都不知晓。
周棠错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
抱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想法,周棠错去向昭然打听了林禾景的喜恶: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不喜欢的。
是人都会有喜恶,未曾表现出来,要么是此人极其谨慎不露破绽,要么便是对一切都不在意。
周棠错感觉自己像是拿到了一只没有缝隙的铁桶。
站在井边,看着水。
束手无策。
“夫人!”
林禾景疑惑看向气息不匀的周棠错,见他底青灰,不由问道:“夫君有事?昨夜未曾睡好吗?”
周棠错被问得无言以对。
睡、得、好、吗?
周棠错笑脸勉强:“只是昨夜归家晚了些。”
“归家?夫君昨儿个还出门了?”
不等周棠错答话,林禾景很是郑重:“这些天夫君晚间还是不要出门的好,若有要紧事,定要白日出门。”
见周棠错似有疑惑,她如实道:“城中有传言,有人夜半遇到鬼了。”
周棠错咳嗽起来,不自觉以扇子半挡脸:“什么?”
林禾景又好心将早间昭然说与她的事一一道出:“虽是谣传,但夫君如今这般,夜间在个行走若是引人误会了,怕是无妄之灾。”
她分明是好心提醒,可周棠错的脸色却愈发的不好了,林禾景一脸莫名,只当他是被吓到了,心中暗下决定:到时给昭然的平安符中分一张给周棠错便好了。
她笑向周棠错:“夫君还有事吗?”
周棠错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嗓间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