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能与阮玉兰谈到一处。
眼瞧着自家母亲不愿放秦娴回去,洗完了碗的孟俞抓了抓头,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道:“娘,秦姑娘是学堂的夫子,明日还须讲学,今日天色已晚,学问的事,日后慢慢说吧。”
阮玉兰这才不舍放人。
一出院子,孟俞便急向秦娴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娘喜欢看书,偏我和我爹对读书这事儿都不太通,她难得遇到有学问的人。”
秦娴摇摇头,以示无碍,孟俞送她到小院门口,不再进一步,才欲告辞,又想起怀里揣着的东西。
“上回秦姑娘说的簪子,我寻得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方灰布包递到秦娴面前:“寻得的那日我想还给你来着,但我到了秦府,府上人说你病了,不便见客。毕竟簪子不是旁物,我怕托付旁人倒教你说不清,便一直带在身上,想着什么时候遇到你便还你。”
秦娴犹豫着接过,打开布包,金色的花苞簪头露出来,只瞧了一眼,秦娴便知是自己那一支,距采花盗被抓已过好些日了,但再见此簪,她心中犹起惧意。
一时之间,竟握着那簪子久久出神。
孟俞将簪子给出,心下颇为轻松,嘱道:“那秦姑娘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大踏步往回走。
秦娴握着簪子,直目送着他进了家门,这才转头进小院,倒是不曾急着进里屋,而是倚在门上瞧手里的那根簪子。
簪子由孟俞藏于身上,现下像还遗存着他的体温,亦或是那个采花盗鲜血的热度,烫得秦娴情绪不稳,眼中滚出热泪来。
没有关系。
都过去了。
寻了一处墙角,秦娴动作生疏地挖开一层土,将灰布包同簪子一同放进了土中,小心翼翼埋起。
洗漱一番,才复收拾了入睡。
*
秦娴搬离府上,最高兴的要属周棠错。
得知她要离开时,他甚至将陵游同广白都使出去帮着秦娴收拾,秦娴初还感激,可瞧着瞧着便觉得不对劲了,终于在周棠错眯着笑脸说出“秦夫子在外一人好生照顾自己,若是有不便之处,我可着人替你往秦府通报”时,明了周棠错的心思。
她端着笑脸,试探答道:“无妨,若有不便,我与林姐姐说一说便好了。”
果然就见了周棠错掩不住的不满。
秦娴在周家的时日,不见周棠错读书,只日日瞧得他往外跑,虽不知他每日出门忙些什么,但其张扬姿态,早使秦娴觉得林禾景这般好性子的人,嫁了周棠错实在可惜。
如今他竟还不喜她寻林禾景了……
她还不喜林禾景的夫君是他呢!
高手相交,只须一招。
周棠错与秦娴这一来一往,便已心照不宣。
但好在,不必再与双方居住在同一屋檐下了。
送走秦娴,周棠错心满意足躺在葡萄架下等着林禾景,顺便瞧着架上的葡萄。
葡萄结果,已经见紫红,府上伺候花草的老人说,再过半月,就能吃了。
等了大半年,看着它生叶、开花、结果,终等到这一口了。
双喜临门,周棠错觉得很是欢喜。
“爷,吃晚饭了吗?”
陵游从院子外跑进来,光白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走着。两人额上都有汗珠子,脸颊也红着。
周棠错给了两个眼神过去:“那个姓秦的安顿好了?”
陵游点头:“听爷的吩咐,给少夫人家中都清扫了一遍,也添置了些物事,保证她不会没事儿就麻烦少夫人。”
周棠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