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摘果果,摞云云!”
周棠错又伸手去扯她那被红绳系起来的小辫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孩,你再不说你家在哪,我就把你送府衙去了。”
说完他才想起来林禾景就是捕快。
那还要送府衙吗?
未有答案,他就见到林禾景低身将她抱起向外走。
“去哪儿?”
林禾景吸了口气,努力稳着声音:“离这林子几里之外,有个村子,名作落云村。”
周棠错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从午时起,天边就聚起了云,瞧着约摸是要落些雨的。
他们出门只骑了马,若是落雨,连避雨之处都没有。
但……
他跟着林禾景,一把将小娃娃从林禾景怀中抱过来:“那就去瞧瞧,走!小孩儿,大哥带你骑马去!”
小娃娃扯着嗓子张手向林禾景:“阿姐!”
原还是心情沉重的林禾景见此心中微生暖意,她追上去:“夫君,还是我来抱吧。”
这脏小孩这般沉,那姓吕的老头嘱咐过不能拿重物,怎么能让她抱。
好在小孩好奇心重,坐上马上便不闹了,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马儿。
江州的雨向来是不太讲情面的,说来便来,先前还觉得远在天边的云,没多少工夫便压到了头顶。
好在林禾景所提及的落云村也近在眼前,周棠错提了口气,让脏小孩抱紧了他脖子,赶着马儿走得更快。
行至村口,两人下了马,才遇了一人,本想问问那人认识不认识这小娃,却已见那人面带喜色:“唉呦,年年找到了!”
他这一嗓子一叫唤,四面八方的小道上一下挤出不少人来,不过片刻工夫,周棠错与林禾景便被人围住。
“年年!年年!”
一老者由一中年男子搀扶着过来,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阿爷!”
也不必再多言语了,周棠错将小孩交到那老者手中,功成便欲带着林禾景身退。
却是不料林禾景一把拦了祖孙俩的温情:“这孩子……年年为什么会走丢?”
老者尚来不急反应,已有人替他解释了:“孙老爹今天下地,带着年年去的,下地干活儿没留意,年年就不知跑哪里去了,我们都找大半天了。”
周遭七嘴八舌的解释,林禾景努力听了一阵,才知晓这老者姓孙,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嫁到了外地,但夫家今年遭了灾,便将年年送回了娘家,请着父母帮忙带一阵,年年这丫头素日喜欢在村中跑,因满村都识得她,今天孙老爹下地将年年带着,转头瞧不见她,只当她是回了村,等中午回村中找的时候才发现孩子丢了,急得是满头大汗,请了村中人帮忙一处寻,直到他们寻上门来。
“还未请教两位恩公姓名。”
老者抱着年年数时,已见吃力,使着力气换了只手,又欠了身同他们道谢:“老朽家中清贫,没什么答谢的,不如到家中吃一碗茶,歇一歇。”
天空轰隆落下雷来,围着的村民或说着回家收拾衣裳或是回家收拾,便就三三两两散去,最后剩下两个与孙老爹有些交情的男子,使乎是孙老爹的侄辈们,主要说是要来抱年年,然年年只搂着孙老爹,这倒是可见对孙老爹的亲近,使得林禾景勉强放下心来。
“既然年年送到了,我同夫君便先回……”
话还没说完,雨点便先砸下来,这下倒是连推辞都不能推辞了,孙老爹同另两人连忙就引着林禾景同周棠错归了家。
将孙老爹送到,两个男子就道了告辞。
推开门院里坐着个褐布衣裳的妇人,她正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