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邵村抗洪抢险,全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彼此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谷茂林更喜欢喊梁小龙“新兵蛋子”,而地瓜梁小龙则喊谷茂林“老毛病(兵)”。
“滚滚滚,你个新兵蛋子,再喊我老毛病小心我让你尿裤子。”谷茂林嗔怒。
这种亲热和玩笑,让一边的常高峰科长暗暗发笑,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与一群年轻的战士吃住、工作在一起,整个身心都年轻了。
这种亲热也让王珂非常惬意,但他也知道,如果谷茂林亮出绝技,尿裤子的恐怕不止地瓜梁小龙一个人。
“茂林,你真的打算学乐器?”王珂问。
南面的太阳在眼前闪了一下,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王珂眼前倏然闪过了一幕,在密密的丛林中,他们班在草丛中,四面都是包围的敌人。枪炮声中,谷茂林竟然掏出一支短笛,轻轻地吹着。
除了轻微的气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周围如同炮弹炸了一般,如同割草一般,敌人四散而逃。
为什么?因为遍地都是毒蛇,那些毒蛇全部无声地冲着周边的敌人游去,连咬带吓,岂有不逃之理?这是做游戏还是穿越,是幻想还是现实?
怎么可能走到战场上去了呢?和平年代,哪有什么仗可打?
王珂定定神,除了刺眼的阳光,就是远处那已经半人高的早玉米和毛豆,四野全是绿油油一片。
战场,战场,当兵就是为了打仗。只有战场走出来的兵,才更有资格当将军。王珂想,但愿刚刚闪过的不是梦幻,不是场景,而是真真切切的战场。
王珂现在越来越在意自己的感知,他知道这绝不是无缘无故的闪现和预感。一定有着某种必然,明天不会,不代表着后天不会。
他定睛再看看谷茂林,眼前的谷茂林站起来。“班长,你说的艺不压身,我得向你学习,好好地琢磨琢磨这些乐器。”
“哎哟!你这破袋里,装的什么玩意,怎么还有锥子?”牛锁柱皱着眉头,他的手被扎了一下,又从蛇皮袋里掏出一把锥子、一把扁口钳和一捆线。
“茂林,你买这些干什么用的?”王珂问。
“班长,我想我们班在外面执行任务,这理发和补鞋还不得自己处理啊!你会理,我也会理,你会修鞋我也会修鞋,我们侦察班万事不求人。我要不是嫌你理得不好,刚才就不会花两角冤枉钱了。”
“滚,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没有连队理,一定是在服务社旁边的理发室理的!那理发师是服务社罗主任的小姨子,你小子把头发蓄得那么长,就是故意想去找她理的吧?”王珂绷起脸故意说道。
“诶,班长,打人不打脸,揭短不揭疤。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我就这点小秘密全让你说了,以后我在班里还怎么混?”谷茂林也调皮地回了句。
“牛锁柱,把我的信先装到蛇皮袋里,现在没有时间看,马上进村吃午饭,今天我们争取把这条路,干到京广线的出口,早点返回苹果园。”
“是!”全班站起来,牛锁柱接过信,转身把暖壶和蛇皮袋都放进小黑驴的驮架筐里。大家整理一下器材,向耿家庄走去。
吃过午饭,霹雳测绘小队立刻开始干活,下午三点多一点,就把出口处的最后一根桩打完了,与宋睿民的计算完全一样。不仅把方向角度修正的一丝不差,就是连公路的海拔差修正到十公分以内。现在正在做回头的测算与验证,应该再有半个小时就能结束。
王珂把谷茂林拽到一边,递给他两张十元的钱。“茂林,你今天把三个月的津贴都花光了吧?”
“没、没……没花光。”
“少来,你先拿着。等会儿你到火车站去一下,去买点肉,买点卤菜,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