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中掠过一抹锐利之光,随即为林潇斟上一杯琼浆,语带关切:“大人,请允属下敬您一樽。”
待林潇回眸,他轻声细语,带着几分宽慰之意:“大人,苏家此番安排,绝非有意不敬。属下在此地久居官职,历经数任县尊之更迭,苏家往往仅遣一管家迎候,而今三少爷亲至,实乃破天荒之举。”
林潇听闻此言,轻抬酒杯,琼浆如玉带般缓缓注入,她唇角含笑,心潮却暗涌,对苏家的这一举动颇感讶异。
田文远言辞恳切,声音低沉而具说服力:“苏三少爷素日所交,皆知府以上之尊贵,其眼界非凡。今日能纡尊降贵,已是难能可贵。大人,切莫多虑。”
言罢,田文远又谈及先前敬酒之人:“方才那位,乃苏家管家苏旺。此人聪慧过人,处事圆滑,于这余阳县内,其地位不输任何富绅。他今日能对大人如此致歉,已是对大人的极高礼遇。”
正值田文远语毕之际,堂倌们轻盈入室,手中托着新制的佳肴。盘盘珍馐,馥郁诱人。
林潇的视线被这些菜的精美所吸引,她微微颔首,对鸿天阁的厨艺流露出赞许之意,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此等佳肴,色香味俱佳,鸿天阁果然名不虚传。”
苏旺的眼眸在林潇身上轻轻掠过,一丝不屑稍纵即逝,随即被他那和煦的笑容所遮掩。
他带着几分自豪,为林潇介绍道:“闻听大人来自北方,或许对我松阳美食尚感陌生。容在下为大人细说一二。”
他轻指一盘金黄诱人、制作精巧的点心,“此为我余阳县蜚声中外的‘金丝酥’。曾有诗云:‘金丝酥香飘四溢,余阳风味独一格’,便是对此点心的绝妙赞誉。”
接着,他又指向一碗色香俱全的烧鸡,“此乃‘松阳烧鸡’,为我县之瑰宝。取本地土鸡,肉质鲜嫩,佐以独家香料,经炭火慢烤,皮脆肉滑,香浓味美,令人陶醉。请大人细品。”
随后,苏旺继续为林潇介绍其他佳肴,诸如清新可口的“翡翠豆腐”、鲜香四溢的“红烧鲤鱼”,皆是本土珍馐。他旁征博引,间或穿插佳句,才情与修养可见一斑。
林潇含笑颔首,细品数道菜肴,果真美味非凡。
她赞许地点头,声音中流露出满足与愉悦:“此等美味,既让本官眼界大开,又满足了味蕾之欲,真乃幸事!”
见林潇笑意盈盈,田文远与齐远暗自松了一口气,两人会心一笑,均感宴会氛围已趋和缓。
随着林潇心情的舒畅,席间气氛愈发欢快,笑语盈盈,觥筹交错。顷刻间,整个宴席热闹非凡,好似一幅盛世欢聚图。
然而,在这欢声笑语中,却有一人面色沉郁,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那便是苏家的三少爷苏秉文。
他双眉紧蹙,眸中寒光频闪。
苏秉文对林潇先前的质疑怀恨在心。素来自负的他,何曾将七品县令看在眼里?今日若非父命难违,他岂会降尊纡贵,迎候这位新知县?
新知县竟是个女子,且在人前未给他留半分颜面,实出乎他意料。苏秉文羞愤难当,誓要让林潇在众目之下丢丑,以雪前耻。
然而,众目昭彰之下,他亦知需谨言慎行。毕竟,林潇乃一县之主,公然为难,恐遭人非议。因此,他恨意更浓,目光如炬,伺机而动。
恰逢此时,一小二捧着热气腾腾的汤羹,小心翼翼步入宴席。那汤盆颇为庞大,小二双手紧捧,步履维艰,唯恐有失。
苏秉文瞥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唇角微翘,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随即,他向随行而来的侍从苏福递了个眼色。
苏福瞬间领悟了苏秉文的意图——意在让他巧妙引导那热汤溅向林潇,使她在宾客云集之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