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一个劲儿的说着,未曾注意到商枝在他怀中已经完全僵住。
“她是我的恩人,几个月前我外出遭遇意外,险先丧命,是芸娘救了我。为了报恩,我便替芸娘赎了身,将她带回了府里。”
“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只不过碍于恩情故而纵容了她一些,但我的心还是在你这里的。”
“要是换作芸娘三番几次伤了你,我早就把她送出府了。”
商枝面无表情地退出他的怀抱,看着眼前这个前一秒还在对自己诉说爱意的男人,忍着泪意强装平静地问他:“那怀远如今是想要我做什么?”
秦怀远莫名不敢抬头看她,低着头说出了一开始便设计好的说辞:“芸娘除了秦府已经没有去处了,母亲说要想让芸娘留在秦府,需要你这个主人的同意,否则就要将她发卖出去。”
“枝枝,芸娘这几个月一直未曾计较你对她的伤害,想必你也不忍心她被发卖出去,对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商枝看着秦怀远,只觉得方才心动的自己可笑又可悲。
秦怀远见她久久不给一句准话,难免有些恼怒。他自认为已经姿态放低了,商枝却还端着不肯答应,实在太过心胸狭隘。
当今世上,哪位男子不纳妾的,别的女子都不曾有怨言,怎么到了商枝这里就不可了。
“怀远的意思是想纳芸娘为妾,对吗?”商枝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好脾气地再次问道。
秦怀远下意识点头。
“行,我同意。”
秦怀远露出欣喜的表情,一副目的达成无需再装的作态,敷衍地说了句商枝心底善良,起身快步走出去,未曾看商枝一眼。
商枝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听见了外间男子喜悦的声音。
“母亲,枝枝同意了,您可不能食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这些时日的示好都是为了娶芸娘过门。
商枝只觉得头疼欲裂,眼前隐隐发黑。她扶住一旁的架子慢慢起身。
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院子里,对一旁的秦大夫人行礼做别,不再看秦怀远一眼。
“没出息。”秦大夫人看着商枝通红的眼眶,冷冷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商枝在竹苓的搀扶下走到院门口,待她坐进马车后,马夫架着马车驶离秦府。
车轱辘滚动着,车厢时不时晃动几下。
竹苓注意到了自家小姐明显神色不对,斟酌着字句想打听缘由,却被商枝通红的眼眶吓住了。
还未等她开口,商枝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单薄的身子颤抖着,商枝无声且压抑地哭着,湿热的泪水浸透了她的衣裳。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才渐渐止住颤动,显然是缓过了情绪。
商枝从竹苓的怀里出来,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眼里有些茫然。
竹苓有心想知道秦怀远究竟是和自家小姐说了什么,才让她如此伤心。
商枝却闭口不提 ,只说着自己需要再想想。
“嘭!”一声巨响传来,马车内的两人顿时跌坐一团。
外间的车夫一脸着急地掀开车帘,生怕车内的那位贵人出了什么意外。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商枝在与竹苓艰难地从倾斜的马车里逃出来。
稳稳站在青石板路上后,才舒了一口气。
竹苓朝身后看去,发现马车有一个车轱辘碎成了几块,马车破破烂烂地倒在路中间。
人没出事是万幸,但车没了也是一个大难题。
看着眼前的局面,她不由埋怨秦家不做人,拿这种劣质的马车给自家小姐乘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