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三日才醒。
她醒后第一句话却是关于宁渊的,宁渊自然还在昏迷中,治疗只能解除身体毒素,可这一年的亏空是无法改变的。
两人皆活下来已是万幸,商枝知晓不该太过贪心,垂眸喝了口竹苓递过来的滋补汤药。
商枝还在昏睡时,竹苓便每日一蛊的熬着大补的汤药,一勺一勺喂她,现在人醒了,她更加疯狂,一天要熬两蛊滋补汤药,还亲自下厨,把自家小姐的一日三餐安排的妥妥当当。
虽说竹苓手艺不差,滋补汤药也不算苦涩,可一日两蛊,换谁谁都受不住。
商枝每日喝着,只觉得自己像是用汤药腌制过一般,嘴里身上全是那味儿。
偏偏竹苓口口声声是为了她的身体,见到她耗费这么多心神,商枝也不敢浪费,闭眼全喝了。
不过经过几日的投喂,这效果还是不错的,商枝的脸色由最初的白得同纸一般,到如今双颊已经有了点粉意。
醒来五日后,商枝终于得到了离开里屋的权利。一出门,她便迫不及待地朝偏院走。
宁渊现在还在昏睡中,入了偏院,四周一片静谧,下人轻手轻脚地忙活走动,不敢发出半点轻响。
见到商枝,也是轻声行礼。商枝不关注这些,一颗心全跑到屋内,昏睡的人身上去了。
当真正看到床榻上闭眼睡着的男子时,那颗高悬了多日的心才总算狠狠落地
她自己也是个伤患,初醒时半点力气也无,连床都下不来,这几日竹苓为了不让她再有半点意外,把她看得严严实实的,门也不能出。
她担忧宁渊,却也明白竹苓的想法,只好乖乖听话,直到今日才算是亲眼见着宁渊。
竹苓、卢寻等人都说过,殿下已经好转了,可没亲眼见着便总是担忧的。
这会儿见到了人,整个人便平静下来。商枝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朝宁渊走过去。
快靠近的时候,她停住脚步,轻轻喊了声:“殿下。”
自然没人应声,她也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一声比一声轻,却饱含愈发浓烈的情感。
走到床边,她轻轻坐在脚踏上,小心翼翼地握住宁渊放置在身侧的手。
“那密函上是不是说了我的身份,你知道我的身份对吗?”
“我隐瞒了你神医谷的事,你不生气吗?”
“为何知道我药人的身份,却不肯把中毒的事告诉我,让我救你呢?”
商枝目光随意打量着屋内的摆设,毫无逻辑地问着,她知道宁渊听不见,可还是想问他。
这些问题一个个堵在她心中,她动容是真的,困惑也是真的。
为何可以做到这地步,不过是小巷里的一面,值得吗?
说着说着她有些累了,将头歪着枕在床边,视线落到宁渊身上,又轻轻说了声“值得吗?”
*
宁渊昏迷了一个月,人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这让自诩有把握的竹苓都不可避免地慌了一瞬,生怕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可宁渊尽管昏迷着,脉象却是一片生机,完全不像没恢复好多模样 。
商枝看在眼里,着急却也只能干看着 ,又守了两日,实在担忧,商枝便寻思着去寺庙里为殿下祈福一番
因着下毒之案,护国寺已不像从前人满为患,只有廖廖几个妇人在上香,外间还守着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
商枝满怀虔诚的祈祷着,跪在蒲团上,闭眼执香,对慈悲的佛许下自己唯一的心愿。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只愿殿下顺利清醒,此后一生顺遂再无灾祸。
祈福后又捐了些香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