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良的刻刀错了位,直接就伤了手指。
秦三汉立时捂了哇哇大哭的妹妹的嘴拽进了家里。
他抖着嗓子结结巴巴讲了事情经过,一家三口白着张脸,将门从里结结实实地堵了好几层,又拖了稻草和被子躲到床底下去。
如今天气酷寒,外面又大雪连绵,惨嚎不绝于耳,三人不敢生火,在床底下一边惊吓,一边挨冻,硬生生是头晕眼花,快要瘫倒在地。
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稻草,三人又裹了被子,才不至于立时冻死。
秦小良抹了抹冻出来的鼻涕,小心地挪动了一下麻的失去知觉的腿,又凑着小洞去看外面的动静。
不知为何,外面的小箭许久没再发出来了,那群匪徒在骚乱一通之后,又呼和着往这里来。
“这确实是他的金箭!”
“跑了三日,他又受了重伤,肯定走不远了。一定藏在周边。”
“挨家挨户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是!”
“是!”
秦小良刚冒起来的零星希望一下子熄灭,心沉到谷底,她发现这些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再是嗡嗡嗡,而是清晰地一字不差地传了进来。
他们又近了!
照这个速度,不消一柱香,他们父女三人都将死于乱刀之下!
她似乎已经看到,那些山匪举着手中明晃晃的大刀,一脚踹开她家的大门,狞笑着朝他们砍来。
秦小良是做死人的营生,专给人立文刻碑,整日里走在坟场野地,死亡对她并不陌生。
可死亡的恐惧从没像现在这样离自己如此之近。
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响,头皮发麻,喉咙像被谁抓住一般,秦小良忍不住大口地呼吸,瞳孔紧缩成一团。
一旁的秦三汉父女呼吸更是急促刺耳,身下的稻草已经打起了摆子。
若不是嘴被死死捂着,想必小月已经嗷嗷哭出声来了。
若是此刻他们三人能变成蚂蚁般大小该有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秦小良从极度的恐惧里回过神来。
他们变不成蚂蚁,一定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用桌子板凳抵了好几层的门只会让对方更猛烈地攻击。
而他们几个躲在这床底更是万万不行的!
她脑袋里一片混乱,索性掀开那簸箕,让一点雪光透进来。
环顾屋内,家徒四壁,能藏人的地方除了这床底,便是那破衣柜。再没有其他地方了。
对,院子里堆满了她的石料和样品,因为墓碑太多,交错复杂,中间总有几处隐蔽能藏人的地方!
或许能躲过去!
她方要动身,这才想起外面大雪,就算躲过一劫,那也会被活活冻死!她还好,可是妹妹年方五岁,怎么可能熬的过去。
怎么办!
其实还有一个能藏人的绝佳之地,可惜在院子外面。
“啊!不要抓我!”不远处传来惨呼,秦小良一咬牙,与其等死,不如试试!
她伸手到一旁的盒子里一阵摸索,取出两只锋利的刻刀别在了腰间。
而后拖着麻木的双腿,爬到秦三汉旁边,虽然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可是都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爹,我们不能呆在这,去萝卜窖里去!”秦小良努力压抑自己发抖的声音。
“你疯啦!”秦三汉压着嗓子叫道,“外面那帮土匪可是杀人不眨眼!我们出去若是被抓就死定了。”
“可他们要挨家挨户搜!在这就是死路一条!院子里有石碑遮挡些,雪又下的密,我们轻声一些,他们轻易发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