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舟并不说话,只是手腕翻起,剑身在罗刹的一双肉掌之中翻转。
不过瞬间,罗刹松开了手,一指对着那剑身弹射而去,另一手趁机抽出腰间的佩剑来。
一旁的山沽早等着这时候,一声不吭地对着他的剑便劈了下去。
“当!”刺耳的撞击声在狭小的屋内四处回荡,震得人鼓膜生痛。
两人在屋内上下翻飞,不过片刻,小屋内一应物品便被击得粉碎,碎末在黑空中飞舞。
风雪里,这岌岌可危的小屋瞧起来摇摇摆摆,就要随风去了。
舞阳摇头道:“你居然要杀我!你不可以杀我,我是西莽最尊贵的嫡长公主,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你若杀了我,我们两国再难和平,我父皇母后必会率军踏平你们新朝。”
“那又如何?”
李辰舟举起手中秋水剑向前递出,一道寒光闪过。便是天神在此,也要拿出命来。
舞阳公主只觉得刺目的光袭击而来,裹挟着阴冷之气,她心中被这决绝惊地说不出话来。
李辰舟可以不爱她,但居然想要她的命!
罗刹正与山沽战在一处,这剑避无可避,她竟忘了还击,下意识地闭住了眼睛。
“噗”一声刀剑入肉声传来。
并没有疼痛袭来,舞阳睁开眼睛一看,罗刹竟是肉身挡在身前,接住了李辰舟的一剑。
秋水剑末入他的腹部,从背后穿出,舞阳分明看到那背后的剑尖上血迹滴答滴答。
而李辰舟手中空空如也。
这样的剑,原本是要送入她的腹部。
罗刹顾不得腹部血水如泉涌一般汩汩而出,他余光里只瞧见舞阳一身红衣站在一旁。
精心打扮的衣衫凌乱如许,身上刚沐浴后的梅花香气还在鼻端。
面上满是不知所措。
他一咬牙,扑地跪下来磕头道:“辰王殿下息怒,公主确未曾害死那女子,只是让她受了些皮外伤。”
“我们一直在前院等着殿下,确实不知她去了何处。”
罗刹心中道,她为了等你,泡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梅花浴,将这梅山上最好的红梅采了个遍。
她说:李辰舟似乎很喜欢这梅花呢!我要满身梅香来见他!
瞧着李辰舟不为所动,他又重重磕头道:“益阳王殿下是您挚友,您在西莽这些年他曾多次出手相救,求您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公主这一回吧,他只有舞阳公主一个同胞妹妹。”
说着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凸起,哗地拔出腹中长剑,在身上擦净了血水,双手呈于李辰舟。
瞧这模样,不似作伪,李辰舟停下手来。
山沽上前接过剑,李辰舟冷冷瞥了一眼道:“莫要再踏入我新朝半步。”
他行到屋外道:“还有,我来之前已经飞鸽通知了苍阳府驻兵,想必马上就到了。”
不知此刻是什么时辰,只觉得雪愈发地大,夜愈发浓稠。
“舞阳公主一向心狠手辣,有没有可能在玩什么花招?”
李辰舟瞧着满空的风雪摇了摇头:“她一向高傲,不屑于撒这种谎。”
“老三老四还有人在此附近吗?”
山沽摇了摇头道:“不会,上次你要借刀杀人,连夜让我杀了几个不长眼的大谁河,果然惊动了陛下。他发现了三四两位殿下在调动人马,一时气得罚了两位殿下禁足三月。”
“这几日我在此又盘了一遍,人全都撤走了。赵家那位小姐…”
山沽忙捂住嘴,这时候提什么赵家小姐。
李辰舟一心惦记着人,也没空理会他。